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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9:33 作者: 無何有
兩人都覺得對方已經去了,但是心中又是想念著對方的。所以,洛繁對於那對玳瑁釵是如此的寶貴,但是又似乎是可以丟棄的。然而沉香初次在謝苓屋內撞見等著進屋來拿玳瑁釵的洛繁是不敢相認的,即使,那是如此的熟悉。
三年沒見的情人,你會選擇沉默還是選擇複合?在你不知道她到底還愛不愛你,有沒有和別人在一起?
已經是賣身為奴的沉香,終於還是抵不過心上人在眼前的巨大壓力,和王逸之在寒食節氣坦白了。王逸之也很乾脆,讓沉香留下慢慢和洛繁重新相處。沉香不同意,王逸之趁他不注意,直接打暈。等到沉香再次醒來之時,王逸之已經隨軍走了幾十里路了。沉香無奈,便也依照王逸之留下來的信,一方面慢慢打聽洛繁的情況,一方面算是看著謝苓。
洛繁那邊,進展的順風順水。有情人捅破窗戶紙,很快就相對哭訴衷腸。這幾日,沉香更是恢復原姓沈,道長也樂見其事。倆人夜半私語,令人艷羨。
然而謝苓這邊,就有些為難了。因為王逸之說法模模糊糊,謝苓這邊也是一副冷淡的樣子,沉香也很難做。
「兩個人在一起卻是很幸福啊……」謝苓感嘆了一下。
「那為什麼姐姐你還這麼猶豫不決呢?」衛石問道。
謝苓瞥了一眼衛石,笑了,招呼衛石起來。拍了拍自己的手,跟衛石一起把蒲團收走,然後說道:「王公子確實是好算計啊,四個字,就想把我以後的幾十年都算走了。」
☆、新月如眉
在背後說人家,是會被發現的。謝苓三年前在屋子裡貪睡,被謝榮攪擾清夢,於是說了王逸之時就深諳此事。
衛石和謝苓收好蒲團,準備出去大殿時,碰巧看見洛繁和沉香……沈向的時候是這麼想的。
沈向和洛繁剛從山下回來,見到謝苓出來,對著洛繁低聲說了什麼,就向著謝苓和衛石走來。洛繁看了眼謝苓,靦腆一笑,走了。真是漂亮啊,謝苓不禁感嘆。見到沈向來了,謝苓還是收回了一直落在別人心上人的目光,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沈向依舊保持著自己招牌性的笑容,說道:「謝姑娘,你都好幾日沒肯見我了。」
「那不是你一直跟著洛繁嗎,這事可別賴在我的身上。」謝苓回道。
衛石看了看沈向,又看了看謝苓,打了個招呼,開溜了。
「說吧,什麼事?」
沈向拿出一份信,遞給謝苓:「公子今日托人捎來一份信,請謝姑娘函見。」
謝苓看了眼信封上幾個字,說道:「還是算了吧,這事我可受不起。沈公子還是自己留著看吧。」
那份信,是寫給沈向的,而且明顯有打開的痕跡,那和她謝苓有何關係?
「姑娘真是高呼我了,還是喊我沉香吧。既然姑娘不想看這封信就算了,」沈向把信收了,換了另外一封遞給謝苓,說道,「那這封信,是謝姑娘的哥哥二月的時候寫給我們公子的。公子覺得這裡面的事還是有些要緊的,還請謝姑娘過目。」
謝苓癟了癟嘴,還是拿了過來。妥帖收好。
太陽已經能有些毒辣,謝苓已經冒了一些汗。沈向想了許久,還是低聲說道:「有些事,作為下人我不該多嘴。但是我還是想表達一些自己的想法,希望謝姑娘不要見怪。」
「你說。」
沈向收斂起自己的笑容,一字一頓的說道:「謝姑娘願意……願意以後讓我喊夫人嗎?」
「哎?」謝苓萬萬是沒想到沈向居然這麼直接,在片刻的遲鈍後謝苓笑道,「既然你家公子那麼能算,讓他去算算吧。」
沈向笑而不語。
有過了幾日,已是五月初三。
百尺山頭日欲斜。
謝苓忙完一天的事,正在門前幫著衛石掃地,卻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陸京。
這是一個貴客但不算稀客。上巳節後,陸京每逢他自己的休沐時,都會來吳山轉一圈,然後上白馬觀嘗一下裴修的手藝。不過,這段時間,陸京倒是少來了。謝苓覺得生活中少了一些什麼的,但是很快就適應了。
陸京算的上是謝苓想結交的第一個朋友,但是幾次短暫的交談後,陸京和謝苓卻驚訝的發現兩人形成了一種驚人的默契,經常話說一半互相就知道對方想什麼,幾次下來,反倒是不太有更多的接觸了。
「你今日來做些什麼?可都是哺時了。」謝苓和衛石把院子掃的差不多乾淨,衛石把掃具拿一邊去了。
陸京慢慢走近,笑道:「也有你猜不到的事?」
「我能猜很多事,猜不猜對的那就是另說了。我猜,你還是來蹭飯的,不過,你現在來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陸京搖了搖頭,說道:「你猜對了。不過我明日有空,應該說是這段時間都有空,所以借住道觀一天。」
「這?」
「我被調換到其他職務了,恰巧,那個職務你又很熟悉。」陸京看著謝苓,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
謝苓猜了幾個,陸京都否認了。陸京見謝苓方向都找錯了,無奈的說道:「劉將軍的參軍。」
「這個位置,現在不是王……」謝苓剛想問,陸京卻被衛石拖走去吃飯了,陸京想跟謝苓再多說兩句,還是被衛石以再晚了就沒有飯為由拒絕了。
陸京,要去任王逸之的職務了?
這什麼意思?
這個變動也太快了吧,才兩個月多一些。難道是王逸之出什麼問題了?莫非是……
謝苓連忙甩空自己腦子裡那些想法。之前給王逸之算流年的時候,雖然今年確實兇險,但是還沒有性命之憂。那倒是出了什麼問題?謝苓憂心忡忡,懷抱著擔憂的心情,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內,晴凝和晴絲正偷著懶,見謝苓回來了,連忙服侍她把晚飯給吃了,然而,難以下咽。謝苓細嚼慢咽之後,洗漱乾淨,開始做日落前最後一件事。
哥哥讓她照著他給她的那件衣服再做一件新的,謝苓做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繡一隻了。謝苓繡了一會兒,直繡到自己眼睛疼也沒完成。晴絲見狀,把蠟燭吹滅了,哄謝苓明日一定能做完了。
晚上,謝苓躺在床上,想著陸京今天跟她說的話。
陸京去做參軍,是升職沒錯了。
但是王逸之去哪兒了呢?也很陸京一樣,升職了?這似乎不可能,因為實在是太快了。降職了?也不太可能,王逸之如果沒做什麼錯事,也不至於道降職的份上。
然而現在卻一點前線的消息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勝利,還是失敗了?
謝苓前後想了十幾種王逸之可能出現的情況,想得她腦袋疼。聽到晴凝和晴絲平靜的呼吸聲,謝苓捏手捏腳的起身,出門。謝苓本想借著外面的星光,看看自己哥哥到底給王逸之寫了什麼。走到門外,才發現今日初三,月光是幾乎不可察覺的,星空倒是漫天,但是看清紙上的字幾乎是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