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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9:33 作者: 無何有
    洛繁只笑道,然後說:「這便是你讀書多的好處,這些道理,或許我一輩子都想不明白。」

    謝苓也不想爭辯,只是看著天上的星辰,突然來了一句:「你知道嗎洛繁?王公子他,今天同我說他喜歡我了。」

    「是嗎!?」

    洛繁嚇了一跳,聲音尖銳了幾分,嚇得謝苓連忙捂住洛繁的嘴,嚇得屋中的三個小姑娘都醒了。

    「哎呀,我的姑娘啊,你下午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晴凝先站了起來,撲向了謝苓。

    荷兒睡的正酣,被自己姑娘驚醒,揉了揉眼睛後,見外面黑暗,連忙拖自己的姑娘回屋子睡覺去了。

    晴絲也被驚醒,見謝苓回來了,說道:「姑娘,我給你打水,洗洗睡吧。」

    說罷,就往院外去了。

    「王公子是個好人。你要把握機會。」被荷兒拖出謝苓屋前,洛繁跟同樣被晴凝拖進屋內的謝苓喊道。

    晴絲剛走出門,撞到一個人,愕然地打了招呼:「裴……?」

    「感覺你家姑娘今晚沒吃,我給她煮了一碗麵,裡面臥了一個雞蛋。走了。」

    晴絲連忙放下手中的水桶,接過飯盒,然後點頭道:「好。」

    然而那邊,謝苓已經坐在凳上,在晴凝給她摘束髮東西時,沉沉地入睡。

    ☆、迨其吉兮

    雖然謝苓昨天睡得很晚,卻一夜無夢,一大早起來便是神清氣爽,睡得很好。

    「姑娘,你的信。」

    謝苓洗漱完,晴絲就遞來了一個竹筒,謝苓仔細一看,卻發現正是昨天找不見的那個。

    「誰幫我找到的?!昨天丟了的時候,我找了好久。」

    「今早沉香送來的,說是下山路上看到了,就送回來了。」

    「喔……那改天要謝謝他了,」謝苓然後突然察覺到晴絲話中的問題,「王公子,回去了?」

    晴絲點了點頭說道:「沉香說王公子還要回去,將軍那邊缺不了他。」

    「那他的腿……」

    「裴師兄扶著下去了。」

    謝苓心有牽掛,卻也表現的不明顯,然而回到位上時,她卻怎麼也看不下今天的經書,心中總牽掛著一個人。她突然想到病前時她在書中翻出的幾片楓葉並沒有寫完,於是回身去寫。

    那邊王逸之和裴修一路緩行,半個時辰,才慢慢地走到山下。

    裴修剛要辭別回到道觀中,卻被王逸之叫住了。

    「不知謝姑娘在道觀中活得還好。」

    裴修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然而突然想起王逸之和謝苓不一般的感情,還是說了:「很好。」

    「我看未必,一個小姑娘,遠離家鄉,恐怕連吃都不好。」

    「我會做建康菜。」

    王逸之突然一笑,道:「逸之只知道裴家大公子武藝獨絕江左,卻不知道菜也做的那麼好。」

    裴修聽聞有一瞬間的不可置信,然後瞭然。

    「我和賢昆玉都是好友。」王逸之擺了擺手,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

    「你沖我來的?」裴修眼神清冷,已不復在謝苓面前的溫和模樣。

    「不,在下是為了謝姑娘而來,只是偶然發現了足下的身份。」

    當年在建康那麼雄姿英發足風流的少年,今日卻偏居錢塘道館燒起飯來,實在令人唏噓,卻又讓人無比羨慕。

    裴修知道王逸之沒什麼惡意,即使有,王逸之也並不能打過他,乾脆坦白了:「躲避一些事,尋求一些答案。我走的時候,王公子似乎還是以文采聞名於建康,怎麼如今卻走上了我的路子?」

    「同你一樣。」

    裴修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只是冷哼一下。

    「既然你是舍弟的好友,我便提醒你,莫要走我的老路,不然下場比我還慘。」說罷,裴修頭也不回的上山了。

    王逸之哂笑,不管如何他都已經走上裴修的路,只是結局……王逸之搖了搖頭。十天的事他能看出來,十年的,說不準那時候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沉香終於趕上,跟迎面而來的裴修打了個招呼卻沒得到回覆,只能懵懵地看向王逸之。

    王逸之不語,沉香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便去等著擺渡的了。

    暮春了,自己最喜歡的花也落了。王逸之突然覺得心裡少了一塊。

    這時候,一旁的溪流慢慢地流出一片不符合時節的紅葉,仔細一看,上面還有一行行秀麗的字。

    幾天後。

    錢塘太守王逴之別院來了一個年輕人。

    王逴之正畫著春江錢塘,突然看到明月笑嘻嘻地進來,正準備讓他出去,身後卻出現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人----二弟王逸之。

    然而王逸之開口說的話更讓他意想不到。

    「大哥,我想娶一個女子。」

    王逴之本想畫水紋,被王逸之這麼一驚,畫歪了。王逴之見自己是不會再靜下心來了,於是嘆了口氣,把筆放在筆架上。

    「自元旦後,我們兩個月未見,怎麼這麼快就改主意了?」

    王逸之毫不客氣地坐下,然後說道:「我看你這兒梅花皆凋零光了,我本來就錯過了梅花盛放之際,就更不能錯過梅子了。」

    王逴之沒想到王逸之居然這種典故來堵他,只好問:「你來錢塘半月有餘,我卻從未見到過你,劉將軍說你一直病著,我便算了。今日相見,你居然說出這麼大的事,總得給我一個反應的機會吧。那姑娘誰家的?」

    「陳郡謝氏,同嫂子是姊妹。」

    「啊?陳郡謝氏的姑娘,那也是適合的。只是,散郎看上哪個了呢?我在建康的時候,我沒有看出一點端倪。」

    「她不在建康。」

    王逴之突然想起明月和他說謝苓穿著疑似自家弟弟王逸之衣服的事,心中突然豁然開朗,連忙問道:「你是說,謝苓?」

    「是。」王逸之回得坦蕩。

    「你來錢塘後都沒和我見過面,你和她見了幾次?」

    「見過兩次面。如果加上幼時,那邊是三次。」

    「三次就要把自己的大事交代出去了?」王逴之只覺得自己弟弟太過瘋狂了,正想替父母勸說一下他,卻被王逸之反駁了。

    「大哥,謝家女如何?」

    王逴之想起自己的妻子,臉上也現出了無限的柔情:「以為絕妙。」

    「謝家女配王家郎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王逴之心中也是著急的,但是還是要勸自己的弟弟冷靜思考:「此事絕非兒戲。」

    「還有兩年我便弱冠,心中自由決斷。」

    「你為何要娶她?」

    少年一笑,滿眼皆是笑意:「為了她,我失明又被砍傷,這我總是要討回來的。」

    王逴之有些汗顏,不是很明白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可是建康姑娘如此之多,你又何必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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