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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9:33 作者: 無何有
    似乎年紀大也不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吧!

    「您說您說。」

    「那時候,我帶著我的魯兒去給他爹送飯,可是,現在……你們還我魯兒!」

    老婦人突然激動,要開始捶謝苓。

    「老太太,你別這樣!」謝苓孤立無援間,紫韻和晴凝已經沖了出來,紫韻大喊著。

    對面間突然衝出幾個人,也嚇了一跳,連上前幾步。見是兩個姑娘到了,方不懷好意的笑了。

    晴凝把謝苓往後拽,小聲罵道:「姑娘,你不知道躲啊。」

    而紫韻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個蓆子,鋪在地上,便要摁著老婦人坐下。老婦人拗不過還是坐下來了,紫韻連忙給她擋住陽光。

    這事十分蹊蹺。

    謝苓見紫韻和晴凝陪著老婦人,便悄悄溜了。

    偏殿內。平日只是會偶爾出現病人的屋子裡,今日卻是一屋傷殘病患。

    也太……不可思議了?

    謝苓側身閃進,發現張師兄正在給他們醫治。謝苓悄悄走到張師兄身邊問道:「怎麼樣了?」

    「都是脫臼罷了。」張師兄正給一個男人包紮,聽聞有人問話便回答了,回過神才驚訝道,「你是?」

    「謝公子嗎,今天你作的詩很好。」男人率先發話。

    謝苓也沒想到,受傷的香客里,居然有王逸之今日邀請的人,於是只得低聲說道:「一般一般。」

    「哎,王公子都誇你了,還說一般?」男人笑道,然後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張師兄一時下手重了些,男子不由叫喚。

    謝苓見狀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意識自己失態後,連忙悄悄捂嘴,然後正色道:「這詩,每個人都心有感慨,只不過權威說什麼便是什麼了。我覺得我作的實在是不太好。」

    男子傷的似乎還好,張師兄接上之後就好了很多。張師兄又連忙安撫起來,告訴男子最近何物忌嘴。男子一一應了。

    「這都是一個人弄的嗎?」

    「是啊,就是那個叫苟貴弄的。我們不過上去勸,便一人卸一條胳膊,真是……」

    那個老婦人似乎喊得是貴兒?看來全是那個能把衛石提起的大漢乾的。謝苓又左右問了下,搜索了些別的線索。不一會兒,謝苓知道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又趁機溜走了。

    山中,謝苓獨自行走其中,說實在的,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走過山路了,往日都是有人陪著的。然而,這次她必須要去了,本覺得是沒什麼,道長就能平息,眼見著牽連了幾個世家子弟進來,事情就不是那麼好解決的了。這件事,她一定要去找人問個清楚。

    山下,已經沒有上午的嬉鬧,人似乎都散去了,終究恢復了往日的安靜,只是仍有一地碎屑,這些人可能是回家了,也有可能是別的地方去做別的事了。謝苓不知道,謝苓只知道,她要去找人。

    「哎!這不是謝……謝公子嗎?」遠處來了一艘船,謝苓發現船頭立了個熟人,然而熟人卻並不敢認她。

    「魏伯眼神真好啊。」謝苓笑道,然後走向船艙。剛上踏板上,謝苓本想提著裙子,發現自己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後,謝苓連忙甩了甩手。

    「謝公子去哪兒啊?」

    「找我姐夫。」

    「找你姐夫何事?」

    「喔,對了,我忘記和魏伯你說了,這事,是這樣的……」

    ☆、花落宴散

    \0\0謝苓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到的景象都跟魏伯說了,同行的幾人也在聽著。

    \0魏伯是個明眼人,但是也只能嘆氣,這種事只要遇到了,真是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道長和道觀一貫美名在外,也不會出太大問題,當務之急,就是搞清楚人到底因為什麼而死。然而魏伯明顯對另外一件事感興趣,那就是那個大漢居然連續把那麼多香客都掰折了。似乎這也是一筆大帳。

    「不過,謝公子,你去找你姐夫何事?」

    謝苓突然也有懵。自己為什麼去呢?應該是氣不過,就想去找一個當權者,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自己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種思維方式?謝苓不說話了。魏伯見到謝苓沉默不語,也就只顧著泛舟了。倒是幾個同船人還在討論。

    謝苓下了船,就一路直行去自己姐夫府上。其實真的說不上是府,因為姐夫住在江邊不知名小山中一個自建的小棚子裡。好歹也是錢塘太守,卻行事如此低調,不過這是他的別院,一般也只是春日恰巧時分和姐姐搬來小住,一起來賞梅。這樣說來,又十分奢侈了。不過姐夫姐姐也在此住得不多,又因為十分偏僻,所以別院知道的人很少,謝苓為了避人耳目,一般也只拿拿家書之類的才會過來。其實按理來說,去家姐在的正屋拿更合適一些,只是離白馬觀太遠,而去別院只要渡江就行了。如果真去正屋的話,一來一回,謝苓就要趕半天日子,家姐不耽誤謝苓修行,也就算了。加之家姐最近身體不好,又十分思念家鄉,就歸寧了一段日子,估摸著,端午的時候才能回來,去哪裡也都差不多一樣了。

    這山並不高,前後卻植了很多梅樹,夾雜些許櫻樹,不過已經過了花期,花瓣早就落了。只能等種的少部分果梅結果子了。梅樹掩映處,方有幾戶人家,謝苓熟門熟路的走進了其中一家。

    如謝苓所預期的那樣,姐夫並不在家,只有小童明月正在屋前灑掃。

    「說了多少次,這不是王太守的家,我家主人就是一個砍柴的!」

    「編謊話也編個像一點的,誰家砍柴的還有我們明月這麼聰明的人來掃地?」

    小童明月本在掃著地,見一個陌生人來,正想著趕客,才發現對方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定睛一看,才後知後覺道:「嗯?哎呀……姑娘你來了?快坐快坐。」

    「這我就不坐了。姐夫今天不在嗎。」

    「今天不是上巳嗎,和錢塘大小的官員一起去玩了。按理來說,一大早出去了,現在也應該回來了。可能去哪位大人家了,也可能回江對岸的屋子去了。」

    謝苓聽聞只能點點頭,說道:「喔喔。」

    「姑娘今日有事嗎,怎麼……還穿成這樣?」

    「沒什麼大事,穿成這樣,只是為了今天出去玩。我穿上也還可以吧?」

    明月放下手下的笤帚,仔細看了看,然後笑道:「夫人是個美人,姑娘也是,穿男裝也是好看的。只不過……這件料子,我似乎有些眼熟。」

    「啊?」

    「不不不,也許是我多心了。」明月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也不敢說,只能默默留在心底,然後笑哈哈地換了個話題,說道:「對了,姑娘,謝公子的信送來了,三天前太守休沐的時候,順道帶過來了。明月現在給你拿過來?」

    謝苓笑了笑,說道:「謝過。」

    明月進屋,很久才把一竹製郵筒拿來,遞給了謝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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