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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9:14 作者: 小布愛吃蛋撻
    舅媽讓他別擔心自己:「我一會兒去坐公交,你好好照顧小溫吧, 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重症監護室里觀察,中午就能回病房了。」

    「我煮了粥, 還榨了橙汁, 她現在肯定不方便吃東西的,我一會兒帶過去。」

    「謝謝舅媽。」厲海謝過之後, 猶豫了下又說,「舅媽,這個事你先不要跟我爸媽說啊,我怕他們擔心。」

    舅媽看過多少事見過多少人了,心裡門兒清:「好,我不多嘴。」

    等待區的座機響了一次又一次,終於有一次是喊厲海去接人。

    他拿了門禁卡趕過去,見到由護工推出來的溫輕,脖子上依然蓋著塊大紗布。厲海有些心疼地問了句:「疼不疼?」

    溫輕像是想要笑一下,卻沒力氣笑,表情木木的。

    到了病房,厲海跟護士一起把溫輕搬上床,這才有時間仔細看她。床邊除了尿袋,還有四個引流袋,裡面是淺紅色的血,都是從傷口處導出來的。

    厲海鼻子一酸,把昨天送去ICU今天又拿回來的日用品歸類放進櫥里。

    舅媽在旁邊床上輸完第一個液休息中,把溫輕那個帶吸管的水壺拿去洗刷了一遍,把橙汁倒進去,遞到溫輕嘴邊:「喝一點兒吧。」

    溫輕躺著,腦袋還不能扭動,厲海把床頭搖高,看她喝了兩口不喝了,問她:「餓不餓?」

    「餓。」溫輕答得有氣無力。

    厲海問過護士可以給她進食了才把舅媽熬得粥打開,拿著勺子餵給她吃。溫輕堅持著吃了一會兒,擺擺手,嗓音沙啞:「疼,不吃了。」

    厲海沒有勉強她,坐在舅媽的床上看著她。

    舅媽看著也挺心疼:「哎,受罪了。」

    下午的時候,昨天來的兩個同事今天也來了,厲海看她們陪著溫輕要比自己更方便,跟舅媽說先送她回家。

    在車上,舅媽忍不住多問了幾句:「你跟小溫……是什麼關係啊?」

    「是我前女友。」厲海答。

    舅媽欲言又止。

    厲海看了眼舅媽:「有事您就說。」

    「我看你照顧她這麼盡心,就是害怕啊……哎呀,這麼說是挺無情的,可你也想想你爸媽能不能同意你們在一塊兒,她這個病說嚴重不嚴重,可也不是感冒發燒啊,誰知道會不會復發,要是有孩子怎麼辦?跟個定時炸彈似的……」

    「舅媽,我知道您的意思,隨緣吧。」厲海感覺自己對溫輕現在談不上是以前那種炙熱的愛情,更多的像是一種牽掛,放不下她。

    晚上在舅舅家吃了飯,厲海帶了件換洗衣服回了醫院。

    兩個同事只剩一個在照顧溫輕吃東西,厲海去了和人家道了謝,就讓她回家了。

    溫輕看著厲海眨了眨眼,說話有些費勁,聲音也不是很好聽:「謝謝你。」

    「不客氣。」厲海東西放下,拿了毛巾去病房裡的洗手間用熱水泡了,出來給溫輕擦臉。

    不知道手術戴了什麼器械,溫輕左臉頰有勒出來的痕跡,還劃破了。

    他用水擦的時候特別小心,問她疼不疼,她搖頭:「麻了。」

    只能感受到脖子上的疼,其他的都沒感覺了。

    厲海洗了毛巾又來給溫輕擦手,她胳膊上也有勒痕,她進ICU的時候他給買的固定綁帶,看來是綁了手。

    厲海微微嘆了口氣,給她擦乾淨以後就催促她:「再睡會兒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睡不著。」溫輕說話會疼,一句話要斷斷續續分幾次說,「你睡吧。」

    厲海躺在中間他舅媽那種床上,把自己跟另一個病人之間的帘子拉上,仿佛跟溫輕單獨待在一個房間一樣。

    厲海側躺著看溫輕,溫輕蹦出一個字:「丑。」

    她現在脖子包著,臉腫著,頭髮也亂蓬蓬的。

    厲海笑了:「是挺丑的。」

    溫輕撇嘴,咳了一下,引流管里的血水移動了一截。

    厲海不再逗她:「明天我去看看能不能買到那種乾洗頭髮的東西,我記得理髮店有那種。」

    「別走。」

    「我肯定等你同事過來才走。」厲海安慰她,「醫生是不是說明天來換藥,然後就能把這些袋子拆了,那樣舒服點。」

    「嗯。」

    厲海看了看床邊的幾個袋子,血袋下午倒過了這會兒還不滿,尿袋快滿了。

    他下床,踩著鞋,把尿袋解下來送去洗手間倒掉,抓緊時間回來安上,再去洗手。

    溫輕看起來很窘迫,厲海並不說話,畢竟她還是個年輕姑娘,雖然氣場挺強,該害羞的時候也會害羞。

    厲海昨天整晚沒睡,這會兒頭挨著枕頭就覺得特別困,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

    也不知道溫輕盯著他看了多久。

    溫輕的同事又來過兩次,溫輕已經能坐起來了,引流管也拆了,她跟同事說不用每天往這邊跑了,同事笑吟吟地看著剛洗完溫輕的衣服拿掛鉤晾在窗邊的厲海:「你男朋友人不錯啊。」

    溫輕尷尬地笑笑,也沒接話茬。

    等身上輕快些了,厲海每天要陪溫輕在醫院走廊里逛兩圈,使她能康復的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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