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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18:48:57 作者: 請叫我山大王
對比起跟裴邵下棋時針鋒相對棋逢對手的激烈,賀瑩跟自己下棋的時候,完全就像是逗小孩玩。
這個認知讓顧宴心裡忽然有種發悶的感覺。
二十分鐘後。
賀瑩手裡捏著一顆棋子,注視棋盤三十秒後,抬眼看向對面的裴邵,乾脆的認輸:「我輸了。」
她輸了。
但是輸的酣暢淋漓,很盡興。
裴邵贏了,但贏得絕不輕鬆。
裴邵終於抬眼,目光從棋盤上抬起,落在賀瑩臉上,客觀評價:「你進步很大。」
賀瑩很久都沒有下過這麼盡興的一盤棋了,臉上不禁也微笑起來,眉梢微挑:「好像還不夠大。」
明晃晃的挑釁。
裴邵的眸光晃了一瞬,頓了頓,說:「嗯,繼續努力。」
他語氣實在生硬,聽起來沒什麼感情。
可是顧宴卻忽然有種如臨大敵的危機感。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得到過裴邵這樣的鼓勵!哪怕是這種語氣的都沒有。
可是他居然對著賀瑩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們一盤棋下那麼久,不冷嗎。」
林宙突然插話。
雖然這會兒是一
賀瑩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手指凍得冰涼了,於是搓了搓手笑著說:「你不說都沒覺得,的確有點凍手。」
她說著先掏出手機把棋局拍下來等著晚上休息的時候覆盤,然後快速把棋子撿回棋盒裡,起身說:「那你們玩,我去幹活了。」
棋局結束。
她又回到了階級森明的現實世界中。
·
賀瑩晚上回到房間洗漱完,就把棋盤從衣櫃裡拿出來,看了眼下午拍的照片,在床上把下午跟裴邵下的那盤棋重新擺好。
下午結束的匆忙,沒有給她記住棋局的的時間,只能用手機拍下來復盤。
裴邵的這一盤棋激起了她久違的勝負欲。
這種只差一點點就能戰勝對方的感覺是最上頭的。
賀瑩全神貫注的復盤,連門被敲響了都沒發覺,直到聲音越來越大,她才突然驚覺,從床上下去開門。
顧宴冷著臉坐在輪椅上,眼神充滿控訴:「你又不回我消息!」
賀瑩愣了下,解釋:「我以為你睡了,剛剛在下棋,手機靜音了。」
她都照顧他睡下了,剛才在盤的時候擔心被復別的信息打斷思路,就把手機靜音了。
顧宴卻臉色一變:「下棋?跟誰?!」說著自己推著輪椅往裡進。
賀瑩錯身讓開。
他氣沖沖地進到裡面,只看到床上擺著棋盤,卻沒看到跟賀瑩下棋的人。
他扭頭皺著眉質問賀瑩:「人呢?你在跟誰下棋?」
好像她把人藏起來了似的。
賀瑩有些好笑,「沒有人,是我自己在復盤。」
顧宴皺了皺眉,到床邊上看了一眼棋盤,一下就看出來了:「下午跟我哥下的那盤棋?」
賀瑩點頭:「嗯,我研究一下。」
事實上她對裴邵很有些佩服。
她這些年忙於生計根本沒精力再在圍棋上有什麼進益。
裴邵當然不需要為生計發愁,但是據她觀察,他似乎也並沒有很多空閒時間,玲姨曾經向她展示過裴邵從小到大得到過得所有獎項的證書和獎盃,都被放在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小儲物間裡。
與此同時,他的棋力也已經遠超少年時期,是可以去參加國際賽事的棋手水平。
而這也需要花費非常多的時間和精力。
顧宴有點酸溜溜的:「都下完了,有什麼好研究的。」
賀瑩笑著說:「研究下次怎麼贏他啊。」
顧宴有點生氣。
但他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生氣。
他不喜歡賀瑩和裴邵的這種關聯。
不管是他們少年時期就曾經認識過,還是現在偶爾下棋的關聯。
都讓他不舒服。
下午他旁觀賀瑩和裴邵下棋的時候,他就有種感覺,好像他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自己就像是個局外人被隔絕在外參與不進去。
雖然心底里明白他們兩個不可能產生什麼更深層的關聯,可是他就是不舒服。
可裴邵不是裴墨。
他根本沒有什么正當理由去要求賀瑩不去跟他接觸。
顧宴壓不住胸口湧上來的酸澀,喉嚨里都是酸味:「哦,你很喜歡跟我哥下棋?」
賀瑩想了想,點點頭:「你哥是個很好的對手。」
棋品也好,下棋的時候他們基本上不怎麼交談,只專注棋局。
裴邵的棋路很穩,從不冒進,總是不疾不徐地編織起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困死對方後再慢條斯理地蠶食掉。
壓迫感很強。
但賀瑩喜歡這種棋局上的壓迫感,從小時候就是,帶她的老師總說她遇強則強,是因為越強的對手就越能激起她的鬥志,和比她強的對手下棋,總能激發出她的潛力。
裴邵的棋路其實有點克她。
但是她十三歲的時候能贏過他,現在也同樣能。
只不過是要再花點時間罷了。
顧宴看著賀瑩,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正盯著棋盤,眼神發亮。
他胸口又悶又澀,把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悶悶地「哦」了一聲。
賀瑩聽到這一聲才轉頭看他,「你不是睡了嗎?怎麼又起來了。是不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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