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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雲棲有些難為情,低聲道:「是,奴婢壞了規矩,請公子責罰。」

    「別整日罰這,罰那的,我是洪水猛獸嗎?」李崇音隨意地一笑,招了招手,雲棲過去就被他帶到書桌前,「可還頭暈?我讓大夫為你診脈,昏迷這麼這麼多日,我以為得了什麼重症,居然只是喝醉了……你呀!」

    看李崇音那滿是調侃的笑意,雲棲捂了下被點著的額頭,心底有些甜意,上前為他研磨。

    「來寫幾個字,讓我看看進步了沒。」

    雲棲能察覺到身後人的氣息,臉上瞬間湧上了熱氣。

    她拿著筆柄的手還有些顫抖,深呼吸幾次才慢慢將一首詩寫了上去。

    李崇音邊看著她的字,糾正她的筆法,道:「最近院裡不少丫鬟的衣物用舊了,我今日已吩咐了李濟辦置新的衣物,由你分發下去吧。」

    雲棲遲疑了一下,想明白他的引申含義,道:「是。」

    李崇音隻字不提後院的爭端,裝作不知雲棲剪壞了一院子丫鬟的衣物,替她將事平息下來,又讓她親自去發衣物,是給她與其餘人接觸的機會,要如何把握就看她自己。

    樹太多的敵人,會對雲棲的生活造成不少麻煩。

    雲棲心裡微微有些暖,還有些無措。

    她總是警告自己不要將公子的一切當真,有時還是會步步沉淪。

    他總是這般,無聲無息地偏袒她,似乎她是不同的。

    「這裡,力道不對,可還記得我與你說的,無論是執筆、運筆姿勢都要正確,五指發力點亦有不同,何時虛、何時實?」李崇音邊說著,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阿棲,你的心不靜。」

    「奴婢還有些頭暈。」雲棲藉口道,他在身邊,心怎麼可能靜得下來。

    李崇音也不拆穿她:「既如此,便收拾一下,下次再練。」

    她應是,收拾好書桌。去架子上拿了茶具,取了爐子邊熱著壺,泡著福建白毫,將之遞了上去。

    李崇音拿了一本書來到軟榻,接過茶,眼底含著溫柔笑意:「你不在的這幾日,身邊總覺得少了什麼,連茶都不對味,她們總是掌握不好火候,不是茶葉放多了,就是水多了。」見雲棲溫順地半跪,為他捶腿,他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主僕間的氣氛和諧。

    「那奴婢待會再教一教她們。」

    「她們心思不在這兒。一個個蠢笨極了,可不一定能教會,以後若是沒了你,怕是不習慣。」

    「奴婢會一直在您的身邊,除非…您不要我了。」

    李崇音喝茶的手一頓,轉移了話題:「你啊,每次覺得做錯事,慣會討好我。」

    雲棲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那也要您大度不計較,奴婢才能討好。」

    任何時候,主子都不會太喜歡太有個性的下人,能事事以他們為重才是好奴才。

    李崇音忽然問:「那日,你是一人喝酒嗎?」

    雲棲手下不停,連表情都隱藏得很好,道:「自然是一人。」

    那日抱起她的時候,恍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冷香,是屬於男人的。

    李崇音嗯了一聲:「一起上榻,為我讀一讀吧。」

    見她遲疑,李崇音道:「還怕公子吃了你?放心吧,沒我的吩咐沒人敢進來。」

    雲棲的心跳動得厲害,她頭一次對公子說謊,不知有沒被發現,此時旖旎的心思都淡了許多,認認真真地翻起了書頁。

    外面白雪皚皚,屋內火爐燃著熱,間或傳來女子悅耳的讀書聲。

    男子躺在軟榻上,偶爾睜眼看一眼乖順的女子,聽著她平和的聲音,再次懶懶地閉上了眼,只有這時候他才能全然放下朝內朝外的一切,只靜靜地屬於他自己。

    女子並未注意到他的神態變化,專心念著書簡上的文字。

    這個冬天,也許,不那麼冷。

    第134章 前世番外:決定

    冬至那日, 天寒地凍,街道卻早已張燈結彩,百姓們歡喜地猶如過年。

    李崇音出府門的時候, 帶上了司棋與雲棲, 正要上馬車時,卻被後方出來的人喊住了。

    雲棲抬頭, 見是西苑主母余氏。她看上去是來尋三公子的,她的目光卻直勾勾地望著雲棲, 仿佛含著水光。雲棲早前就見過這位以美貌與賢德被世家交口讚揚的李家二夫人, 有好幾次她犯了事二夫人也並未罰她, 她心中暗暗崇敬與喜愛, 但二夫人哪需要她這樣的婢女喜歡, 所以她只將這心思悄悄放心裡。

    她唯一與之有交集的大約就是這三分長相了, 府里的下人總說, 她因長相才有這麼多優待。

    余氏先是與李崇音交代了幾句, 然後居然看向身為婢女的雲棲,接過錦瑟遞來的面紗, 深深望著雲棲,柔聲道:「姑娘家出去總是多些危險,戴上安全些。」

    雲棲看了一眼李崇音, 見他同意,她才有些怔忡地收下, 太過驚訝連話都磕磕絆絆的:「奴、奴婢謝過二夫人, 讓您費心了。」

    她仿佛看到余氏眼中的欣喜, 在那蒼白羸弱的臉上,顯得如此光彩奪目。

    司棋也接到了同樣的面紗,她謝過主子後也發現, 余氏只盯著雲棲,她覺得自己仿佛只是個順帶的。大約是只給雲棲一人太顯眼,才一同給了。

    再看余氏目光熾熱濃烈,仿若情到濃處的少女,司棋被自己這個形容給嚇到了。

    不是仿佛,她根本就是順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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