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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但這對於大多數皇子來說,這是一個好消息,少一個強有力的競爭者,怎能不算好事?
這段時間,太子的日子並不好過。他在疑似有重大嫌疑的情況下無法證明自身清白,朝堂上罷黜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多。
原本那斷箭上的新漆被工部營繕所的所丞用法子去處後,露出了原本的漆面,那漆面上的府軍記號正是出自太子府。
太子面對這鐵證,自是不願意承認,如果這麼容易就能露出舊漆,他又怎會把這麼明顯的證據留在原地,肅王黨則是認為這是太子的疏忽,若不是那女子路過撿走了箭,還真被太子矇混過去。
太子黨認為這都是肅王的陰謀,就是為了能夠上位。
大皇子一派見太子日漸式微,也加入其中,其餘皇子紛紛戰隊。
太子方屬臣與肅王方屬臣在朝堂上爭論不休,在證據面前,太子的狡辯太過無力。弘元帝在重臣的壓力下,還是將太子給暫時扣在了太子府中,無事不得外出,一切等齊王甦醒後再議。
就在朝堂氣氛日益緊繃,皇上沉迷煉丹數日,已罷朝三日的這天晚上,齊王奇蹟般的甦醒了。
一醒來,齊王就直接指正是太子的人意圖殺人滅口。
整個刺殺齊王的事件看似告一段落,太子也被變相圈禁了起來,但朝堂上各派明爭暗鬥卻越發激烈,誣陷、栽贓、奪權,就在弘元帝眼皮子底下進行。
直到弘元帝忽然在朝堂上道了一聲:「吵夠了嗎?是看朕活得好好的,一個個恨不得氣死朕是不是!」
各方才勉強安靜了下來,弘元帝最恨結黨營私,他哪裡看不出哪些官員投靠了某個皇子,可如今卻日漸力不從心。
一手攪動了整個朝堂所有黨羽的魏司承卻遠離這一切,藉口養傷,過得怡然自得。
齊王遇刺後,肅王首先被懷疑,其次是太子,但魏司承最終目的不是僅僅為了讓皇帝罷黜太子,他要的就是讓朝堂混亂,這才能讓弘元帝徹底看清大皇子、肅王等人究竟適不適合做這新儲君。
被眾子攪得失望透頂的弘元帝時不時來延福宮與魏司承下棋,有空時還會讓雲棲彈上一曲。
這裡儼然成了皇帝最常來的去處,偶爾沒看到李家五姑娘,還會向身邊太監詢問一句。
弘元帝想到之前與魏司承的承諾,對雲棲道:「外面流言四起,倒是把你拖入了這泥沼里,朕聽皇后說一些命婦讓她勸朕收回成命,你怎麼看?」
雲棲心頭一跳,還真考慮了一下可能性。
跪下時,看到魏司承執棋的手將棋子扔到棋盤上,發出「咚」一聲輕響,才回過神。
她意識到,這是魏司承的提醒。
每次與弘元帝說話,都仿佛從鬼門關里兜了一圈,她可不認為皇帝真心想收回聖旨,弘元帝是個極端自負的人,在他心裡哪怕皇子有了疾,那也是龍子,豈是朝臣之女能嫌棄的。
這個問題,不過是又一次考驗罷了。
雲棲:「臣女既然接了聖旨,那便是端王府的人。」
弘元帝笑開了:「青雀,這可是你自己找的媳婦,可還滿意?真真是個妙人,若朕再年輕了個幾歲……」
魏司承愣愣地看向弘元帝。
弘元帝哈哈一笑:「傻孩子,這就當真了?」
魏司承亦是關心則亂,跟著笑了起來,但心卻有些不安定。
把人娶進門這幾個月,每一日都像是煎熬,總怕一個不留神,就出現意外。
門外小太監來報,說是肅王與杜相求見,弘元帝站了起來,對始終跪在地上的雲棲道:「朕答應過青雀,若是你能不嫌他患疾,便答應你一個要求,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讓人呈上來。」
待弘元帝離開後,魏司承將雲棲扶了起來,見她臉色蒼白,道:「不怕,父皇不過是說笑。」
雲棲忽然抬起了頭,神色認真了些:「若皇上說的是真的,殿下待如何?」
曾經她提了和離,他不也輕易地答應了嗎?
魏司承沉默良久,摸著她頭上的珠釵,她已經很久不曾戴自己送的桃木簪子了。
沉聲道:「大婚當日,我親自告訴你答案。」
臨近婚期,魏司承以籌備婚事為由,從皇宮離開。
原本他一個成年王爺住在後宮多有不妥,但由於他身患隱疾的事已然傳開,導致其他皇子多是安慰為主,哪裡還敢提別的,這不是故意觸怒皇帝嗎。
分明朝堂上的紛爭越演越烈,他卻得以置身事外。
這一日午後,一輛無人駕著的馬車緩緩停到端王府後門。
當門房上前查看,捂著作嘔的嘴,連滾帶爬地沖向府內,管家聞言匆匆而來。
當魏司承得知後,掀開了馬車簾。
看到那四具早已死透的屍體倒在裡面,他沉痛地閉上了眼:「好好安葬。」
魏司承的心不斷往下沉,他以為李崇音絕不會如此不理智,但李崇音這次出乎了他的預料。
李崇音還是拒絕了和談,他本來幾乎要暢通無阻的路上有了一條兇猛的攔路虎。
魏司承緩緩握緊了拳,望著那近在咫尺的紫禁城,目中含著堅定與冰冷:「把人全部撤回來,從今日起,密切觀察李崇音,如若有異動先行撤走,以自身性命為主。」
失去了左膀右臂,魏司承的各項布置都一團混亂,該撤走的人,該處理的眼線,原本的計劃都可能要推翻,有的不能推翻也要防止李崇音從中作梗,簡直防不勝防,魏司承決定堵不如疏,他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