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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到了後門,四個彪形大漢站在門外,他們都是小廝打扮,平日根據需要在暗中與明處交替監視李崇音。
為首武人擺了手:「李公子,你不能出書院。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樣的事,在這兩個多月來時有發生,李崇音也的確沒讓幾人為難過,他似乎真的被魏司承給震懾住了。如若他強行出去,是將他們近四年的主僕情誼毀於一旦,亦是將自己多年謀劃親手斷絕,還平白多了端王這個敵人。
魏司承給的這個,是最後談和機會,他相信以李崇音的心性絕無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
事實亦是如此,李崇音安靜了兩個月,沒有任何動靜。
李崇音「砰」一聲關上身後的門,隔絕了書院與外界。
這一道短促的聲音,猶如號角。
他嘴邊溢出一絲笑意:「若我偏偏要讓你們為難呢。」
還沒等對面人反應過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他們腰間的劍,一道劍光劃破長空,四人皆是一劍封喉,喪命倒地。
此時兩輛不起眼的馬車駛入小弄,來人白面無須,掀開車簾看到外面的場面,搖了搖頭:「嘖嘖嘖,真不愧是咱家的堂弟,出手時一絲情面都不留,與當初真是一個樣。」
來人下了馬車,李崇音讓墨硯將那四具屍體放入後面的馬車裡。
李嘉鴻眼中暗藏陰霾,語氣陰陽怪氣:「你要將他們帶去城外的亂葬崗?」
「不,另有去處。」
「那輛馬車可是咱家用一兩銀子租來的。」
墨硯在李崇音的示意下給了一錠銀子。
李崇音看著今非昔比的李嘉鴻,只一句就震住了對方:「娘娘可好?」
李嘉鴻臉色一變,感覺下方隱隱作痛,被割掉命.根的那一幕久久無法忘懷,而眼前的是罪魁,他卻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咱家問你一件事,趙順是不是也被你收買了?」李嘉鴻本來只是個小太監,雖然被李家人打點過,比其餘沒背景的小太監要好過不少。但宮中生活依舊讓他備受精神與身體的折磨,他有心靠近幾位大太監,但慶朝皇宮數得上牌面的大太監,哪個不是小太監們爭相討好的對象,哪裡輪得到他。
直到某一日,趙順忽然看中了他,將他提拔到皇后的鳳儀宮,那以後李嘉鴻憑藉以前學會的花言巧語與各種小手段,終於與這後宮最高貴的女人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情愫。
但他一直對趙順看中自己這一點,耿耿於懷。
這宮中好看的小太監也不少,有些比他還嬌嫩好看,為什麼趙順偏偏看中了他?
直到最近收到了幾封密信,沒想到會再遇此生最憎恨的男人。
「趙順是御前太監,豈是我的身份能收買的。」李崇音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徹底否認。
李嘉鴻看他不像說謊,可總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越發忌憚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趙順這樣的大太監不可能被輕易收買,能做到趙順這樣的御前統領,那是連幾位皇子的面兒都可以不賣的,哪會看上連實權都沒有的李崇音。
李崇音當然不會告訴李嘉鴻,他的親生父親是叛逃到詹國的江陵侯,而趙順是原皇位繼承人江陵侯的心腹。
早在身份大白的時候,李崇音就開始尋找與聯繫生父的原本屬下。
沒條件的時候都能攪動風雲,身世這個極為有利的條件擺在面前,如何能不用。
魏司承從未徹底信任過李崇音,李崇音又何嘗不是?
狡兔三窟,何況是他。
底牌,只有無人發覺的時候,才能發揮出用處。
李崇音:「你沒浪費我讓你進宮的機會。」
「是啊,幫你有機會在百花宴削減了守衛,好不容易偷走李映月,又把她重新送回去。」李嘉鴻抓住李崇音的衣領,怒意蓬勃,「你可知道咱家冒了多大的風險!若是被娘娘發現,咱家的項上人頭就沒了!!」
李崇音能自由出入皇宮地道,還能在宮殿中劫走李映月,正是有李嘉鴻的幫忙。
要說李嘉鴻最恨的人莫過於給他致命一擊的李崇音,但同樣的,他也極度懼怕這個冷麵冷心的人。
李崇音始終微笑:「你敢說如今的日子比你在府中的差嗎,有娘娘在,你在後宮哪個敢給你臉色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亦是另一種暢快,堂兄應該感謝我才是。」
李嘉鴻氣得滿臉通紅,卻對這人束手無策。
「我們談談條件吧,你還年輕,與其執念於過去何不往前看,比如……」李崇音靠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李嘉鴻臉色不斷變化,似陷入了思考。
李嘉鴻知道自己的軟肋被李崇音抓住了,但動不了李崇音,難道還不能動別人嗎。
他恨最後給他來一刀的李崇音,但更恨的是當初那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若不是她,他會落得今日下場嗎?
「要咱家出力,也不是不能商量。」利益給夠,立場有什麼不能轉變,「你給一點誠意吧。」
「你要什麼。」
「被你的好妹妹要走的貼身小丫鬟:紫鳶。」
魏司承班師回朝時,舉國歡騰,京城內更是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以慶祝他凱旋而歸。
可誰成想,才不過回京一個月,居然遭賊人暗害,還可能傷及了根本。
有人遺憾,有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