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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但實際上幾乎所有世家女子在出嫁前,家人都會讓她們熟讀七出,其中就有一條:善妒。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是為常態,正妻無論有沒有子嗣,都要為夫家開枝散葉,廣納良人。正房往往不是男子能隨意取樂的對象,更多是為管理中饋進項,平衡後宅,讓夫家家和萬事寧。
如杜漪寧那般提出一人一世念頭的,很匪夷所思,可多少女子內心是羨慕的,其中也包括雲棲。但她從未奢望過,她何德何能有那樣獨一無二的待遇。
雲棲很清醒,她更傾向於,端王本身不喜讓人觸碰。
「都下去。」魏司承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雲棲讓離開的宮婢再送一碗湯藥還有粥過來,那宮女看了一眼端王,見剛才還氣勢凌然的端王如同冰雪消融般,神情似柔和了許多,也沒提出反對。
看著與平日一樣,但仔細瞧瞧,在李五姑娘面前,態度和緩了許多,宮女想起那小道傳聞。
聽說這賜婚並不是皇后娘娘隨意指定的,而是端王早就心儀了李家姑娘,煞費苦心求來的。宮女見狀,立刻應喏,順便與其餘兩人拖走了那被撞暈的宮婢。
見礙眼的人都離開,魏司承忍不住嘴角揚起弧度,感覺這次順勢裝病還是很值得的,至少把這位姑奶奶給騙來了。
他與弘元帝的賭約中就有一條,養病期間不得以任何方式給李雲棲傳信,只有她主動來找,方能入宮相見。
雲棲一定不知道,他看到她出現在延福宮時,血液都沸騰了一下。
她還是來了,多少有那麼一絲絲,是有點在意他…的吧?
魏司承有點不確定地想。
他招手讓雲棲走近些,錯開視線,微有些不自在:「沒碰過她們一根指頭。」雖這般解釋,頗有些不符合他平日作風。他做什麼又何須向人解釋,但魏司承覺得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
他與雲棲之間的誤會阻礙已經夠多了,再添下去,他這輩子都別想挽回她的心。
「殿下不必與臣女解釋,您若碰了,臣女定會向皇后討懿旨為您納入後院。」雲棲從理性的角度寬慰魏司承,比魏司承還冷靜了許多。
既然答應了賜婚,無論他做了什麼,在和離前,她都會為他處理好這些。
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以前差點要定親的嚴曜,若他有類似的事,她也會視情況處理。
對雲棲來說只是平常,卻不料魏司承抬頭,略帶銳利的目光凝望她。
他原本喜悅的心,再次落到了地底。
若有一點在乎他的後院,她也不該如此快速冷靜的想好對策,語氣中甚至沒半分勉強。
他不斷地在這些小細節中感受到這場婚嫁全是他自導自演得來的,甚至比她直接拒絕還要痛徹心扉。
雲棲,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看一看我,回頭看一眼,我沒那麼糟。
魏司承眼中的苦澀盡數掩藏,沒有一絲一毫地泄露。
雲棲被他抬起的視線看得心慌,猶如猛獸出籠般。
「怎麼——」雲棲還未說完,就被扣住了手腕。
他將離床榻幾步之遙的雲棲猛地帶到了自己床上。
「啊!」
雲棲站立不穩,半個身子落到了柔軟的薄被上,感受到下方堅硬的身軀,頓時整個人都燒了起來,不等站好就掙扎了起來。
魏司承特別不喜她那種死氣沉沉,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他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因為驚慌失措滿臉染著紅暈的姑娘,這才像個十幾歲的少女,而不是一個仿佛靈魂都垂垂老矣的人。
魏司承輕輕捏著雲棲的下頷,彎身靠近,還是那不緊不慢的聲音:「李姑娘怎的這麼不小心,可是摔疼了?」
雲棲有苦說不出,沒想到對方這般顛倒黑白:「您太……過分了!」
魏司承歪了下頭,極為無辜:「若要親近本王,說一聲便是,何必如此?」
雲棲狠狠瞪著這厚臉皮的傢伙:「您……您快放開臣女!」
過於靠近的距離,甚至能隱約看到他眼眸中倒影著自己模糊的身影,雲棲覺得自己仿佛猛獸利爪下的掙扎無用的小動物,無論用什麼方式,都掙脫不出。
「還用敬稱呢,什麼時候能改改,我的聘禮都到李家了吧。喊一聲夫君如何,阿七?」說著,半摟住雲棲的腰,從背後不緊不松地箍住她,輕輕咬上了她的耳廓,磁性地低音掠過,「該罰。」
雲棲這倔性子,不能一味的退讓,該需要下猛藥的時候還是得下,魏司承絲毫不手軟。
雲棲掙扎得越發厲害,意識到剛才她的什麼行為可能惹怒了魏司承,他平常可不會這麼孟浪。特別是掙扎間,隔著衣料能感覺到對方完全有別於女子的強健體魄,這讓幾乎沒與男子親近過的雲棲不斷顫慄著。
這時候,宮女捧著重新取的藥和雲棲特意吩咐的粥走了進來,剛要行禮就看到端王像個登徒子一般強行摟著那看起來就嬌嬌弱弱的李家小姐,頓時大驚失色:「端、端王殿下……」
雲棲眼前一黑,差點羞恥地要暈過去,她兩輩子都沒經歷過這種陣仗。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將這種事情傳揚出去,掙扎的幅度也小了許多。
偏偏那人咬了她耳朵後,還頗為虛弱地說:「別動,我傷口疼。」
雲棲多少還顧忌著對方這飛來橫禍,怕真與自己重生有關,燒紅著臉也沒再動,只是整張小臉都快埋入胸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