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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被所有人關注的魏司承,像是沒注意到兩人的目光,拿著斷箭端詳了許久,又聞了聞味道,上手捏了捏:「兒臣亦是看不出所以然,只是覺得這斷箭來的蹊蹺,漆面也有古怪。」
漆?
肅王死死盯著斷箭的漆面,立刻找到了突破口,「父皇,九弟說的有理,兒臣倒是聽聞工部雜造局內有一副使擅長制箭做漆,不如喊他來驗上一驗,說不定這斷箭真有古怪!兒臣是冤枉的!」
太子陰冷地看了眼魏司承,語氣不冷不淡道:「九弟與三弟真是感情深厚。」
魏司承像是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低聲道:「臣弟恐慌。」
太子冷冷一笑:慫貨,隨便詐一詐就亂了方寸。就這樣的人還能上陣殺敵,該不會都是蒙齊、張廣兩位猛將為了給九子攢功績亂說的吧,不過記得那張廣是肅王的人,真能為魏司承所用?
工部副使劉洪被召入宮,當著帝王的面,檢查了斷箭,看了後也如實稟報:「陛下,此漆面很新,但斷箭處的木料卻是沉木,至少制有五年之久,臣猜測這新漆下應還有一層舊漆,待臣洗漆後才能知道下方的圖案。」
到這裡,太子也意識到,這個發展與預想的不一樣。
本以為這是扳倒肅王最好的一次機會,這幾日他更是趕盡殺絕,但誰能想到出了個魏司承!
該死的,這難道是肅王那莽夫想出來的主意?不可能,就這個蠢貨,哪裡想的出這一環環的陷阱。
齊王是太子的黨羽,他前陣子是覺得齊王辦事不利罰過,但罪不至死,他還要用到齊王,怎麼可能去刺殺他!?
但近期,他自從得知肅王可能暗殺齊王,幾乎拼了全力在朝堂內外打壓肅王,拉下了對方不少官員,替換上了自己的人,對此朝堂上已經有不滿的聲音。
他不知不覺居然入了套,越走越深,已經抽身不了。
難道是魏司承,不,不對,魏司承連從老三的月夸下過去,都能默不作聲。被派去邊關時就是棄子,能活著回來是僥倖。
這小可憐兒性子還這麼懦弱好欺,給他十個膽子也不可能弄出這一出。
那麼,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著,要把他置於死地?
太子做了多年儲君,哪怕不確定斷箭是否有問題,也隱約能感覺到局面可能對自己不利。
「父皇,不如讓副使劉大人將斷箭帶回工部好好研究,也能方便劉大人將真相呈現。」太子強作鎮定,但煞白的臉色出賣了他。
弘元帝看著他方寸大亂,心一沉,看了看兩個兒子的表情,冷哼了一聲。
「今日劉洪就待在後殿,當著朕的面做!」弘元帝不想再看到這兩孽子,將他們趕回去,「這事的結果,明日早朝時再說,你們兩個都下去,如果朕查出這事是誰幹的,也別做什麼太子、王爺了,殘害同胞之人朕決不輕饒!」
答案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弘元帝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魏司承依舊恭順低頭,慢慢掩去嘴角的弧度,餘光目送兩位皇子如喪考妣地離開。
待人都被趕走,只留了魏司承,弘元帝仿佛一夜之間老去了許多,癱坐在龍椅上。
魏司承見狀示意侍從們離開,自己則是走上台階來到龍椅附近,彎身為弘元帝按摩肩膀。
弘元帝好一會才重重嘆了一口氣,一手握住魏司承的手。
「他們昨日能刺殺老四,明日是不是就來刺殺朕?」
「父皇,不一定是三哥他們……」
「不是他,就是老二,或者其他幾個玩意兒,為了這個位置,他們什麼做不出來——」說到後面,弘元帝重重咳嗽著。
「父皇,請您一定保重龍體!您還有我們。」魏司承拍著弘元帝的背,遞上一杯熱茶。
弘元帝望著魏司承,九子眼中滿是孺慕與擔憂,沒想到這樣的仰慕之情會來自他一直虧欠的老九,老九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他不是沒看到,但他是皇帝,有些事他不得不做,但即便如此,老九也從沒記恨過自己。
這時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還有個能信任的孩子。
就在此時,外面趙順說皇后帶著杜家六小姐求見。
弘元帝喝了口茶,笑道:「今日的事還趕得巧了,她這些年幫了朕不少,多虧了你拿來的那本詩集。」
魏司承笑道:「這是兒臣應該做的。」
幾年前,雲棲默寫下一本詩集三百首上卷交於李嘉玉,讓他想辦法散播出去。
魏司承當時要帶兵出戰,要散播到民間,反而有可能打草驚蛇,魏司承轉了個彎,直接將詩集交給最高統治者。
在杜漪寧不知詩集的前提下,念出了詩集中的某一首詩時,帝王就察覺出了端倪。
未卜先知,還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先不提詩集的來處,杜漪寧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弘元帝慢慢套話,將杜漪寧所知道的事情一點點榨了出來,這其中就有傳說中的報紙、制鐵工藝、玻璃等……
這個像鬼怪的女子,他還有用,嫁於皇家是最好的。
等沒了價值,當然是永遠開不了口最好。
擁有這麼多的秘密,被他國知道了該怎麼辦,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他記得老九一直與杜家阿寧關係不錯,幼時愛慕此女。當然,愛慕此女的皇子太多了,倒把他的皇子們當做後花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