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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這截走之人就是端王的人,將人放入了坊市,一方面太子想要緝拿此女徹底打落最大的對手肅王,而肅王最是清楚自己什麼都沒幹,一心認為是太子構陷自己,為了自證清白他必然會出手找到這個女人,直接毀滅人證物證。兩方人馬會針鋒相對,為此大動干戈。
卻不知道,弘元帝這些年早就對太子與肅王的爭鬥膩煩,也有所猜測,哪怕沒有猜測,相信端王魏司承也會「提點」。在帝王看來,兩個兒子為了扳倒對方不惜殘害同胞,齊王身為皇子都能被暗害,那麼身為皇帝的自己呢?
要哪天看自己這個皇帝不順眼,是不是也能這樣來一次?
弘元帝當了幾十年太子,多疑幾乎刻入骨子裡,這件事至少能讓皇帝廢掉其中一個兒子。
魏司承不出面卻在幕後操控一切。
他一回京,所有人都只看到一個為君出征回歸後的忠孝皇子,他閒雲野鶴般,只參加幾次家宴,去軍營報導,其餘時間窩在王府里看書種花,傳聞端王府那片桃林就有幾顆是端王親自種下。
誰能想到,魏司承真正的目標不是肅王,而是如今看起來志得意滿的太子。
雲棲未察覺到臉上冷汗直下,李崇音的詭計多端加上魏司承的掌控全局,配合的完美無缺。
她仔細看周圍「百姓」,果然在人群中找到幾個熟悉的臉,是葵巳他們,似乎還有乙丑。
魏司承為方便,身邊親信都以天干地支為名。
剛才的飛鏢呢,是肅王、太子,還是魏司承的人?
「你在找誰?」嚴曜嗎?那抱歉了。
雲棲搖了搖頭,她在找魏司承,但那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只需發號施令,自有一群人以他馬首是瞻。何須待在這是非之地,承擔著暴露的風險。
雲棲剛剛撿回一條命,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所站的位置有多麼兇險,再看滿臉關心的李嘉玉時,也不想再計較剛才的輕薄,與命比起來都算不得什麼了。
見雲棲慌張地坐立不安,像周圍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魏司承以為她是後知後覺,怕了剛才的飛鏢:「是不是嚇到了?」
「剛才的……是鏢?他們要找什麼人嗎,為何要傷人?」看那群人離去,小小的騷亂像是石子如海,坊市又恢復了熱鬧,剛才的事甚至沒被多少人關注。
當然也不可能鬧大,這次的坊市是為安撫詹國、胡國而重開,皇帝不會想看到坊市出亂子,那丟的是慶國顏面。
因此太子和肅王再想尋到人,也會低調行事,魏司承看中的也是這一點。
「我也不清楚,但好像已經離開了。」魏司承掃了幾眼人群中自己的屬下,眼神示意他們躲得更隱蔽點。
「哦。」雲棲緩緩答道,臉色依舊不好。
「還會來嗎?」雲棲也沒指望李嘉玉能知道什麼,她只是在找一絲安慰。
「如果還有危險,我帶你離開。」魏司承為雲棲戴上散落的面紗,虛擁著雲棲,輕拍雲棲後背,「沒事了,我一直在你身邊。」
雲棲恍惚點頭,一手抓著魏司承的衣角,手指微微發顫。她差點脫口而出,若你的話當真,能讓我永遠別看到魏司承嗎。
我害怕,這輩子再次被捲入其中,成為他的棋中一步。
「我陪你逛逛?」
「不用了,能幫我一起找嚴公子嗎?」她想先回府,至少要找到嚴曜說一下。
「雲棲,他不適合你。」魏司承淡淡的口吻,遠遠看著某個人讓身邊人幫忙抬著一個像雲棲的女子離開,嘴角溢出一絲微笑。
雲棲沒好氣道:「他不適合難道你適合?」
「對。」
「……你是我堂兄,別開這樣的玩笑。」
「我不是。」
「什麼不是?」
「我不是你的堂兄。」魏司承一點點攤牌,這句話,如何理解是她的事。
「是什麼意思?你難道還不是李家人。」
魏司承笑了笑,也沒明說,雲棲被他這麼一打岔,沒那麼恐慌了,當也同樣沒把魏司承的話當真。
雲棲本打算直接離開,見被他們撞到的攤位,酒水灑落一地,不少瓷碗摔落地面,那攤主巴巴地望著他們,大有他們離開他也不敢追究的架勢,看著十分悽慘。
雲棲從荷包中拿出銀子,賠了大致數目。
那攤主喜出望外,滿含感激地夸著雲棲人美心善,他滿以為今日要賠光所有本錢了。
酒水本身在胡國也是產量比較少,更難得的是一路跋山涉水運送過來,這才是它的珍貴之處。
這損了攤主的幾桶酒,還是因為魏司承保護她,所以雲棲覺得自己賠銀子是應該的。
可魏司承脾氣上來了,盯著攤主手中的碎銀快著火了:「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兒,哪有出門在外讓女子賠償的?」這與賣身何異?
「你能拿出來,我讓你又如何?」雲棲也不惱,笑道。
魏司承往身上搜索了好一會也沒找到一粒銀子,這才想起他平日很少帶在身上,一般下人隨伺左右,再說看到端王的臉也很少有商家會收。
魏司承不想在雲棲面前落了下乘,他的驕傲也不允許找來屬下。
就在魏司承吃軟飯與尊嚴中糾結時,他看到這攤位上豎著一塊牌子:喝十杯不倒者,全免。
眯眼盯了最後兩個字一會,就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