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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杜漪寧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她唯一慶幸的是,九子對她言聽計從。

    出了端王府門,上了馬車,看到裡頭奉茶的侍女,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婢女瑟瑟發抖地求饒,她們已經習慣了。

    「為何不與我說,那蝦不能吃?」

    她們哪敢說,以前勸過幾次,哪個沒被重罰,現在杜家都是杜漪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事實證明,她每次的做法也都是對的。

    魏司承看著杜家馬車離開,道:「我離京後,派人遠遠跟著她,別被她發現。沒什麼特殊情況不用上報,但定期將她的所作所為整理出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的手籠,還有更早之前的一些小事,分明是大家都知道的情況,她卻好像從來沒聽說過一樣。

    德寶卻是不懂了,離開還要人看著,殿下這是在乎呢,還是不在乎呢。

    不過德寶很快有了答案,杜家小姐送來的荷包,被隨手扔給了他。

    「殿、殿殿殿下,咱家這樣的,要荷包也無用啊,您不是正好可以用上嗎?」以往,杜家小姐送的東西,主子可是珍而重之的。

    「我已經有了。」魏司承掏出了另一個繡工精巧的荷包,布料用得普通,但外行人都能看出做工好,上方栩栩如生的青雀。

    德寶宮中長大,從小跟著魏司承,最會察言觀色,見端王拿出來,就沒收回去的打算,這明顯是要誇獎了。

    他本來想說幾句恭維話,在看到這精緻的荷包時,頓時說的話也真心了不少:「這繡工真是巧奪天工!」

    魏司承陰霾的神情退去,好笑得扣了下德寶的額頭:「沒事多看看書,別什麼詞都瞎用。」

    「奴才這不是激動嗎,您看這荷包,簡直比宮中尚衣局的姑姑們手藝還好,看這眼睛,多麼活靈活現,像是隨時要跳出來似的,這身羽毛,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樣,繡它的人一定花了功夫,不知奴才可有幸知道是哪位心靈手巧的姑娘繡的?」見他越夸,魏司承神情越溫和,德寶都有些停不了口。

    「你沒有幸,這是獨一無二的。」說著,掩藏不住唇角的驕傲與喜悅。

    說著重新放入衣襟,胸口的位置。

    看端王快速收回的動作,仿佛放慢了會被搶似的,德寶眼角微微抽了下。

    雲棲打了個噴嚏,佩雯立刻將窗合上。

    「姑娘,您就歇息一下吧,已經寫了一整日了。」

    雲棲擰了擰鼻子,搖頭繼續專心伏案書寫,若慶朝任何一人來到她的桌案邊,興許都會驚為天人。

    雲棲寫的正是前世杜漪寧在火場給她看的兩百來首,接近三百首的古詩詞。

    雲棲記憶力不錯,這會兒已經默寫出一百來首,剩餘的,還沒有填完整,但相信杜漪寧自己也花了無數年在記憶這些詩句。

    如果杜漪寧的詩句都是學自他人,那麼她師承何處?

    不是慶朝,又是哪裡……

    莫非她真是其餘人說的天外飛仙,所以才知道這麼多。

    她是仙人嗎,那麼自己這個與她對著幹的人,是不是會有糟糕的下場?

    雲棲顫著眉,已死過一次,還有何懼?

    雲棲定下心,繼續默錄。

    雲棲先寫了一份上冊,整理好後,在書冊第一頁,寫上了一排說明,大致意思就是詩句出自不同的詩人口中,來自外域,不可追溯,僅供賞閱。

    填完這一百五十首,雲棲捧起了這本《詩詞三百首上》的書冊,重重吁了一口氣。

    她細細包好書冊,帶上佩雯,輕裝出門。

    她要去的是善水先生的住所,那日去了禪音寺以後,善水先生回來時就被祖母斥了幾句,原因是她放任李嘉晴幾人去參加曲水流觴宴,並還在事後為大姑娘幾人掩護。

    也因此,善水先生可能覺得李家人待她不夠尊重,從那日起就告假在家,雲棲自然沒機會給她展示這些詩詞。當然這麼長時間,也正好方便她整理出更多的。

    雲棲記得她住的地方有些簡單,是京城外的一小村落里,正是這樸素,再配上她的名氣,才讓她在京城頗有名望。

    雲棲來到草屋前,正要敲門,卻發現裡面已經有了來客。

    剛準備避嫌,就聽到裡頭的對話,以及化成灰都認識的聲音。

    善水先生給屋裡人倒了茶水,笑道:「一些粗茶,還請杜姑娘莫嫌棄。」

    杜漪寧從端王府出來後,就來到了這裡。

    雖然對雲棲只是懷疑是老鄉,還沒確鑿證據,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一個三品官員的嫡女,可不是之前的七品小官之女,地位差距大,她要從周圍徐徐圖之。

    這就找上了善水先生,說是仰慕她的才名,希望她能來杜家教習自己。

    善水先生神情都徹底變了,她本就欣賞杜漪寧的天資,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語無倫次,與有榮焉。

    與對雲棲的苛刻相比,實在態度判若兩人。

    兩人相談甚歡,善水先生甚至提到雲棲對杜漪寧的嫉妒。

    門外的雲棲:「……」

    沒想到,還能在這種地方聽到自己的名字,幸好她讓佩雯離得遠遠的,不然可要衝進去理論了。

    杜漪寧很是受傷地垂了眼,苦笑道:「我已是習慣了。」

    「您真是菩薩心腸,才讓京城這些個小姐們嫉妒成性,沒有您的才能,整日只知嫉妒賢能,真是可悲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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