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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我需要一些補償。」他低落地詢問。

    「好,你想要什麼?」雲棲沒什麼猶豫。

    「我想好了告訴你,對了,你方才想起了誰?」

    「是……」

    其實雲棲並不打算讓旁人知道自己對魏司承的驚與懼,畢竟這輩子也沒什麼關係,往後更不可能有關係。

    再說像李嘉玉這般心思純澈又外冷內熱的人,根本想像不到這世上有魏司承這種表里不一、五毒俱全之徒,把他們弄混了,她自己都圓不了這話。

    越想越羞愧,她暗暗警告自己,再不能因身材相像,就隨意誤會他人。

    這世上身材像的人多的去了,難不成都是魏司承嗎?

    而這想法,也給未來的雲棲,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就在雲棲想著怎麼解釋自己的唐突時,隱約聽到遠處發出了一道刺耳的尖叫,就是離得這麼遠,雲棲也能聽到。

    那聲音,一聽就是男人的,而且太過悽厲了,繞樑三日。

    魏司承眼中閃過一道凌厲,這時候來什麼煞風景的。

    本來還想多聊一會,他與雲棲本就沒多少能見面的機會。

    他離開前,按了按自己臉上的面具,透過面具,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著雲棲,清涼的音色:「為我做個荷包當做賠禮吧。」

    荷包…

    雲棲沒有立刻答應,畢竟女子的荷包也不是隨意能給出去的。

    給外男做,只是人情禮的話,也不是說不過去。

    只是不能讓旁人發現罷了。

    作為賠禮,也算拿得出手,見自己不回答,李嘉玉就不願意離開,這人怎麼這麼擰呢。眼看著丫鬟們都要出來,雲棲忙不迭地點頭:「知道了。」

    還沒問需要什麼樣式的,魏司承就消失在雲棲的視線中。

    他……好快啊。

    終於知道為什麼他過來時,能那麼胸有成竹了。

    因為這比影子還快的速度,根本不會讓人發現。

    有這樣一身能力,他也終於能夠擺脫姚氏,天高任鳥飛了吧。

    在魏司承離開沒多久後,院中不少婢女就尋了過來,她們紛紛打聽外頭出了什麼事。

    華年也立刻開門進來,見自家小姐還在窗邊站著看月色,鬆了一口氣。

    「出什麼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但好像是東苑傳來的。」

    雲棲走出懋南院的時候,發現余氏已經趕了過去。

    當他們一群人來到聲音發出的地方時,就發現這裡已經圍了不少僕役,里三層外三層,一個個神色惶惶的,大家都被余氏的媽媽攔在外頭,裡面能聽到大夫人姚氏撕心裂肺的哭泣聲與兇狠的咒罵聲,夾雜著幾道重重的耳光聲。

    人群中的婢女們看到是雲棲,立刻邊行禮,邊讓出了一條道。

    雲棲撥開人群走來,幾位媽媽一看到雲棲,為難道:「五小姐,您還是別進去了。」

    她們欲言又止,看著模樣很是難以啟齒。

    雲棲看向裡面,隱隱看到了無邊蔓延的血,濺的牆壁上都是。

    郝大夫匆匆越過人群走了進去,只是沒一會,裡頭更大的哭聲傳了出來。

    雲棲想到自己忽略的一件事,沒想到這輩子還是發生了,似乎有些命運,逃不掉。

    這種逃不掉的感覺,令雲棲有些無所適從。

    沒多久,就看到生死不知的李嘉鴻被幾個家丁抬了出來,抬了幾步,李嘉鴻似乎被疼醒了,突然就坐了起來,他的所有五官都扭曲了一般,怒到極致,可怖到讓一群丫鬟嚇到,她們紛紛尖叫著離遠。

    李嘉鴻悽厲地尖叫:「紫鳶,我要你這個賤貨色不得好死!我要凌遲,凌遲她……一片片肉割下來給老子吃!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抱廈里的姚氏妝都哭花了,她拖著一個婢女出來,那婢女頭上滿是鮮血。

    這婢女的臉已經變形,腫得完全看不出那秀美的樣子。

    紫鳶的衣服已經被扯得七零八落了,她臉上全是淤青,眼閉著,被拖著出來也沒絲毫反應。

    只是聽到李嘉鴻那尖利的怒吼聲,她勉強睜開已經被打腫了的眼睛,笑得歇斯底里:「哈哈哈,你再也不能作孽了,我呸,給你吃我嫌噁心,別髒了我的輪迴……!」

    紫鳶依舊牙尖嘴利,只是還沒說完,就被姚氏掌了重重耳光,將她打偏了過去。

    她的臉被打歪,鮮血噴了出來,連同一顆牙齒。

    姚氏勒令身邊的媽媽將紫鳶拖到竹板上,剝去下方衣褲,這是最侮辱人的責罰方式,有的麵皮薄的侍女,甚至會自縊。

    另一旁媽媽邊潑鹽水,邊用帶刺的鞭子鞭打,這是要活活打死紫鳶,也要痛死她。

    平日與紫鳶關係較好的丫鬟們,沒有一個敢為她說話,只能這般眼睜睜看著。

    連專屬刑罰的紅纓院都沒去,直接就要在這兒動刑,顯然姚氏已經氣得神智不清了。

    那畫面太過血腥,余氏出來後,見到人群中的雲棲,立刻讓婢女將她帶回懋南院。

    雲棲被婢女們帶走前,轉了下頭,看到竹板上的紫鳶,那雙腫脹的眼中,已沒了對求生的希望。

    她是心存死志的,雲棲聽到紫鳶咬著舌頭,發出的嗚嗚聲。

    雲棲愣愣地想,她這是自作孽。

    沒人能救。

    一個婢女,怎有資格去傷害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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