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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但,此刻,她感覺好像從未看透他。

    不是錯覺。

    他的態度變化不大,可他們相識多年,哪怕細微變化她也能感覺到。

    杜漪寧的手指緩緩收攏。

    .

    魏司承兩人離開後,屋內的門開了一下又再次關上,冷風竄入,火爐中的薪火噼啪作響,又漸漸回暖。

    屋內,只剩一昏迷不醒的無端,以及走不出噩夢漩渦的雲棲。

    雲棲旁邊的屋子,李星堂又吐了一次血,他浸泡的時間比雲棲還長許多,如果不是從小練武,身體底子非常不錯,加上雲棲救的及時,這孩子是肯定救不回來的。

    只是現在救回來,身體卻比之前虛弱了太多,心肺受損頗重。

    李星堂那兒人仰馬翻了好一段時間,待余氏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躺在椅子上撐著手熟睡的無端,幼子的身體加上昏迷不醒的雲棲,讓余氏少見地動怒。

    無端被錦瑟等人喊醒,一看到冷著臉的余氏,慌忙一看周遭,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不知何時熟睡了。

    她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立刻跪下請罪。

    余氏也知這幾日她的怒氣有些控制不住,只疲憊道:「你可知我是信任你,才讓你在這兒看著雲棲,這時候若是雲棲有什麼變化,救不及時,會有什麼後果?自己去湯媽媽那兒請罰吧。」

    無端也是羞愧難當,沒有絲毫辯解,立刻應是。

    余氏來到床邊,看著已經暫時安穩下來的雲棲,臉色依舊蒼白,臉上還帶著細汗。

    想到那日到的時候,雲棲生死不知地躺在那兒,李正陽又哭暈了過去,唯獨清醒的李映月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想到李映月,余氏心情微微一沉。

    正在為雲棲擦汗的她,發現雲棲的熱度好像退了些。

    正要讓郝大夫過來瞧瞧,發現雲棲微微顫動的睫毛,余氏的心一緊,有些緊張地看著雲棲。

    雲棲緩緩睜開了眼,她眨了好幾次,視線才恢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目驚喜的余氏。

    好幾日沒開口說話的她,聲音格外嘶啞:「我夢到您了。」

    也不知這話哪兒激到余氏,她終於克制不住,緩緩抱住雲棲,越抱越緊,像是在告訴自己,雲棲真的回來了。

    天知道她在得知雲棲和幼子可能溺亡的消息時,差點想隨他們一同去。

    若雲棲有個三長兩短,她該如何是好。

    雲棲很虛弱,她還有些分不清夢境現實。

    直到感覺到余氏埋在她肩頭的地方,濕潤了,溫熱的淚沿著她的側頸滑落,才像是踏實地回到現實。

    現在余氏只是懷疑她的身份,卻能如此動情,也許真是那不可割斷的聯繫。

    雲棲心中有些酸脹,回抱住余氏微顫的身子。

    「我回來了…讓您擔心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余氏自然不會讓自己這一面被其餘人看到,只默默的將情緒宣洩了一會,就鬆開了雲棲。

    起身讓婢女喊郝大夫過來,重新為雲棲看診。

    懋南院又是忙碌的一整日。

    待人散去,雲棲看著帳頂,她隱約記得自己好似夢到了魏司承。

    那人比記憶中年輕了一些,看著還沒未來那雕刻般的冷肅。

    她還對他說了上輩子死前,想對他說的話。

    前世真正面對時,她不定有那膽量說。

    這一世,他們都沒見過對方。

    他那樣帶著皇室自矜的人,又怎可能出現在陌生女子的屋裡,所以雲棲很清楚那是夢。

    這輩子應該是沒機會見到了吧,沒了李崇音那層關係,她是不可能入他的眼的。

    午夜,雲棲的床邊,出現一個人影。

    來人搭著雲棲的脈,卻驚訝地發現,雲棲剩餘兩成寒氣已被去除。

    李崇音皺了皺眉,怎麼可能。他記得讓她回懋南院時,只去了八成。

    唯二的可能是有別人出手過,或是她自己運氣了得,將之壓了下去,化了寒氣。

    只是自身化寒氣,實在太罕見。

    凝視著雲棲的臉良久。

    你究竟是誰,或是你身後是否有人?

    李崇音不喜這樣的不安定的因素,有瞬間,本能湧現。

    哪怕再欣賞雲棲,但對於這樣可能威脅到自己和李府的存在,李崇音還是伸出的手,慢慢握住雲棲纖細的脖子。

    雲棲隱約察覺到什麼,只是大病未愈的她有些遲鈍。

    突如其來的殺氣,像是死亡與她擦肩而過,危機感讓雲棲睜開了眼。

    「誰!?」

    第037章

    雲棲在黑暗中喊了一聲, 坐了起來。

    心跳的厲害,仿佛要衝出身體般, 她慌神地望著四周。

    月光透過窗欞鋪在不遠處, 濃稠的夜色如打翻了的墨,暈染著無人的寂靜。

    在她的堅持下,才讓余氏撤掉了其餘人, 她並不希望因為自己讓余氏被非議。

    雲棲顫顫巍巍地摸向脖子,那種像被毒舌猩紅的芯子舔過的感覺猶存。

    是不是就差那麼點,她的性命……

    睡夢中,能感到那股殺氣。

    上輩子的習慣,她被訓練的非常敏感。

    雲棲一手向枕下摸索著,才想起這裡不是自己的屋子, 沒放匕首。

    誰有這個能力悄聲無息地潛進來?

    這府里有這個能耐的,只有李崇音和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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