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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雲棲,她希望奴婢保密。」

    …………

    雲棲在靜居的日子很清閒,她好不容易擺脫了李崇音的關注。現在就尋著機會多陪陪余氏,還有將前世學到的再鞏固一下,例如女紅、習字、舞蹈等,春節期間不得動用針線,她自然不能做女紅。看書也看累了,只剩其餘幾項能力練習了,興致來了,會在房內哼著調子舞上一曲。上輩子李崇音讓專人訓練過她,她私底下也喜愛這種舞動時輕盈的感覺,只是不能隨意在外展現出來罷了,畢竟太輕佻了。

    她舞在興頭上,臉上布著細汗,讓整張臉更顯得晶瑩剔透。

    這時,司棋敲響了房門。

    雲棲立刻停下了動作,緩了緩氣,穿上繡鞋,定了定呼吸。

    開門時,她除了還有一絲喘,沒什麼異樣。

    「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司棋看著有點急。

    「沒什麼,剛睡了一會,姐姐來是為了?」今日不是司棋當值嗎,而且李崇音最近好像挺不待見她的,也正合她意,雲棲正覺得身心輕鬆。

    「快來,三公子讓你過去。」

    「啊?」

    雲棲問了半天,司棋也閉口不談。

    這氣氛讓雲棲都有些心慌,快速回想自己最近做了什麼,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

    兩人出門的時候,雲棲總覺得有人在觀察自己,雖然那感覺非常玄妙,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左右尋了一番,也沒發現其餘人在附近。

    司棋:「怎麼了」

    雲棲:「沒什麼。」

    乙丑躲在陰影處,立刻隱了身形,沒想到雲棲這麼敏感。

    雲棲到書房的時候,佩雯和婁尚都已經不在了,只有李崇音俯身書寫,粗粗看去,筆走游龍,筆下有力。

    雲棲行了禮,見司棋已經自覺退下,雲棲明白李崇音在書寫的時候,不喜任何人出聲。

    她有些不安地走了過去,撩起袖子,以為他磨墨。磨墨也是有講究的一門學問,速度的快慢與輕重都要把握得當,重了輕了都不行,力度也要勻得前後一樣。

    李崇音沒看她,專心一致。

    雲棲亦是靜靜垂頭,無聲的默契暈開。她沒細看,但能感覺到李崇音的字比前段時間越發有氣勢了,他用的居然是甚少出現的行書,是他最擅長的,也是前世教她的。雲棲目光有些恍惚,像回憶到了前世某個畫面。

    寫完最後一個筆,李崇音擱下比,輕笑:「看看寫的如何。」

    雲棲哪會隨意評價,直接道:「三公子的字自是極好的。」

    他寫了一首詩,每一句都由前朝詩人所作,詩句簡單易懂,雖是截取,合成一體卻別有一番意境。

    「雲開灑膏露,棲息在何處。有如女蘿草,心閒同海鳥。」

    雲棲讀著,覺得很有些天高海闊的意味,又仿佛在形容一女子。

    雲棲目光倏然一頓。

    這是一首藏頭詩!每一行最前面的字連在一起,是:雲棲有心。

    有哪個奴才能讓主子寫藏頭詩,恩過了就不是恩,而是罪,雲棲鬢邊落下一滴冷汗,不停揣測李崇音的用意,行為上也不含糊,立刻跪了下來。

    「你跪什麼,我讓你跪了?」

    「雲棲不敢。」卻怎麼也不敢再站起來。

    「那就解釋一下,為何你身為貼身丫鬟,卻始終沒盡到你的職責。你這半個月,都做了些什麼事務?」他深知,雲棲藏得這麼深,連這麼一點事兒都要別的小丫鬟保密,必然是不會輕易說實話的,只是雲棲太過謹慎,怎麼讓她說出來就是個考驗了。

    雲棲眼前一黑,這怎全成了她的問題,分明是他不願意看到她,記得幾次偶遇他都是視而不見的。

    當然,主子是永遠不會錯的,有錯定是下人的錯,雲棲沒絲毫辯解。

    「扣你半個月的月錢吧,過年的賞錢也是沒你的份了。差事有所懈怠,太閒了怎對得起貼身丫鬟的身份。」

    「是,謝三公子。」雲棲只覺得心在滴血。

    「另外,再解釋解釋這個怎麼想到的吧。」

    李崇音扔了那手籠在她膝蓋前,雲棲定睛一看,眼皮輕跳。

    這是她幫忙做的,自然認識。

    露指手籠,前世是在軍營里先興起的,讓不少邊關將領過冬更容易了些,還因此龍顏大悅,讓不少獻策的京城世家都得了賞賜。

    因為軍營里用的較多,京城這邊暫時沒出現,也是正常。她讓佩雯保密,只是想少惹事端。

    她印象里,這是早就普及的。

    難不成,現在還沒出現?

    大雪覆蓋的道路上,小太監德寶緩慢地趕著馬車,擔心路滑翻了車,要知道裡頭的主子還與名角秦水嫣在閒聊著,怎可擾了主子雅興。

    前頭卻被一馬車阻攔,兩車相遇,那馬車上的車夫也是有禮,先下車行禮。

    德寶細細一瞧,那馬車夫有些眼熟,他認出了是誰家的。

    立刻拉了韁繩,輕聲向裡頭的主子說了幾句。

    車簾被拉開,魏司承親自下了車。

    迎面走來一蒙面女子,嬌美的面容在面紗下若隱若現,更添神秘。她穿著華麗的雪白狐毛裘衣,幽幽的目光朝著魏司承看去,很是惹人憐愛。

    「漪寧見過殿下,祝殿下新春吉樂,年年有今朝。」女子盈盈下拜。

    「杜六姑娘也要與我這般生疏嗎,像是祝壽詞似的,可把我給喊老了。」魏司承微微笑著,親自扶起了她,顯然與來人是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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