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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6:41 作者: 童柯
她最大的優勢,就是記憶,只有對方真的做出了同樣選擇,她才能更好的應對。
曹媽媽為了以防事後有牽扯,必然不會找邀月小築的人,要找個不相干的。上輩子亦是如此,也幸而兩輩子都沒換人選,不然她也無法確認時間。
雲棲到偏房的時候,果然通鋪上已經躺著熟睡的末等丫鬟們,她們今日不但沒有翻身的,也沒有呼嚕聲,安靜得詭異。
曹媽媽拿來的桂花釀裡頭,是加了料的,就是她叫破喉嚨,她們都不一定能醒來。當然,在她要叫之前,她的嘴就會被堵住。
雲棲拿出自己藏了許久的剪子,在後院裡頭,所有刀具都有專人看管,少了一樣都會搜查。如果不是她女紅被認可,連剪子都是沒的。
她將之藏在身側,然後若無其事地躺了下來,靜靜地等待。
她比她們更有耐心,因為沒有耐心的,早丟了性命。
須臾,一個輕的仿佛沒重量的聲音在門外想起。
吱呀,門開了。
鬼祟的人影靠近了。
一步,兩步……
來人似乎想將布條塞入她的嘴中,以防止雲棲在疼痛中尖叫。
在那人離她的腦袋只有兩三尺距離的時候,雲棲積蓄的力量突然凝聚,她一手快速撐起自己身體,一手劃破來人塞布條的手,來人似乎沒料到有這番變故,驚叫了一聲。
手臂被雲棲刺傷,雲棲刺得深,頓時鮮血橫流。
她的眼一眨不眨,若她不狠,就是別人對她狠了。
所以她不能害怕,不能抖。
手勢還未落下,她的腳已經飛踹向那隻油壺,將至踢飛。
油壺裡的滾油,由於劇烈傾斜,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落到來人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來人捂住被滾油燙傷的臉和眼睛,悽厲的喊叫聲響徹整個懋南院,就是睡在主院的李昶夫婦也不可能沒聽到。
雲棲卻仿佛沒聽到,她像是在剛才的行動中用盡了全身力氣,緊繃的神經一放鬆,就軟在了通鋪上。
她出神的摸著自己耳際與脖頸、後腦勺大片光滑的皮膚,呼吸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黑暗中,她張了張嘴,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她終於成功了,她改變命運了!
以後不再需要假皮來遮掩傷疤,也不用再植假頭髮。
~
第011章
正因為前世心心念念,今世才耿耿於懷。
雖那時候貼了假的遮掩物,不細看也看不出來,可假的終究是假的。
每當他人問起這裡的時候,她總是微笑著的,只有自己不在意了,他人才不會再提。
可她終究是女子,不在乎都是給外人看的,每當午夜獨自一人的時候,她何嘗不希望當年能夠反應再快一點。
這份執念,到如今才算是放下了。
悽厲的哭喊聲響徹後院,不少人從睡夢中驚醒,到院中探尋哪裡出了事。
主屋內,余氏直接從床上坐起,她近來心疾復發,本就淺眠,一聽到聲響便起來了。
一旁的李昶,也睜開了眼。
幾個時辰前,李昶與從學院回來的李崇音商討朝堂形式,亦是躺下不久。
他新官上任,之前又一直在江南一帶為官,關係鏈也在那邊。一朝被調入京城,單單是同僚與下屬,就少有好臉色,多是對他陽奉陰違,他唯有用雷霆手段,才能將之震懾住。只是這樣難免得罪人,有些事明著不來,卻會繞著彎來讓他低頭。所經手的事,也是一拖再拖,這幾日在奉天殿,就被聖上斥責過。
短短几日,李昶的眉心紋路都深了幾許。
余氏亦是聽聞了夫君的情況,想請自己娘家父親與長兄幫襯一些,卻被李昶拒絕。
「當年求娶你之時,他們對我諸多不滿,我從一七品小官奮鬥至今,不靠岳家不靠自家,靠的是我自己這雙手,這雙眼,便是再困難,也不會求助你娘家。」
余氏以前看中的就是李昶這份豪氣與自信,也不再勸。
她了解李昶為人,便更不能插手。
而女子不得插手政務,是各朝各代的習俗,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尋常百姓家,都是這個理。
她亦是自顧不暇,近日與女兒多有親近,鬱症依舊沒見好轉,發作依舊頻繁。
夫妻兩人各自心事重重,突然午夜聽到那叫喊聲,都起了身。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余氏道:「夫君繼續歇著,我去去就來。」
後宅是余氏的職責所在,李昶也不能越了去,便表示同意。
余氏叫來外頭值夜的丫鬟,更衣後就匆匆到了廳堂。
早就有老媽媽與身邊的貼身丫鬟前去了解情況,錦瑟急忙來報:「夫人,是雲棲那兒出事了,有後廚的丫鬟拿了滾油,想毀她的容!」
「什麼!」本來端過熱茶準備喝的余氏,也顧不得其他,擲下杯盞,幾滴茶水外濺。還沒等錦瑟說完,就快步前往偏房。
不說雲棲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就是這丫頭的可心,對書法的理解,對學識的認真與努力,都是讓余氏相當欣賞的。
余氏到的時候,雲棲她們所在的後院擠了許多丫鬟,看到二夫人到來,眾人立刻跪了下來。余氏管理後院有自己的手段,短短時間,後院除了原本的舊人外,所有新來的都對她都很是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