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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35:33 作者: 歲歲秋姿
那邊嚴厲的說道:「打草驚蛇只會壞事。我只能保守的告訴你,殺人的人不是內鬼。你沒有必要這樣激動。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到底干,還是不干?若干就拿出乾的樣子,若不干,現在就滾蛋!」
「我不滾,我干!」莫向晚攥緊了話筒,他的心在瘋狂的跳動:「我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把號碼發給你,你先聯繫這個叫黑丁的人,接下來該怎麼說,該怎麼幹,你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那邊心平氣和的說道。
「嗯,知道!」
010
掛過電話,莫向晚靠在電話亭旁邊的欄杆上,他吹著冷冽的夜風,全身都在顫慄,他攥緊了拳頭,不知是在抵禦身體的寒冷還是心中那難以驅散的冷氣。他咬牙切齒的閉上眼睛,用自己的理智將心中那尖銳的、瘋長的冰凌壓制下去,他隱忍著揪心的疼痛,幻想著一副又一副美好的畫面,讓那些美好占據自己的腦海、內心,強迫自己忘記難言的苦楚。只是讓他不解的是欒文夕會隨著他肆意的幻想出現在他的腦海,尤其是她站在風中,指著荼蘼結出的那些紅色的小果子,對他說:『它是天上開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她的笑容美麗而天真,而他心中卻生出悵然若失的傷感,直到現在,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可是不管失去什麼,他都要頭也不回的走下去。他一直認為人活著就是一口氣,若連活著的氣節和尊嚴都沒有了,那還活著有什麼意思呢?
莫向晚點燃一根煙抽起來,他一直望著不遠處的病房樓,腦海揮之不去的就是欒文夕的身影。他隱隱的感覺這個女孩比起她姐姐,命會是很苦的,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之心,不僅僅源於她遭遇了家暴。他熄滅了菸蒂,於是朝醫院走去。
當醫生從手術室走出來,告訴欒文謠:「手術很順利。」
欒文謠一陣暈眩,她扶著牆壁,帶著哭音勉強對醫生說道:「謝謝。」
不一會兒欒文夕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推出來,安置到了病房之中。她身上輸著液,眼睛緊閉,就像睡著的嬰兒。
「文夕。」欒文謠握住文兮的手,雙眼噙著眼淚,她嗚咽著、壓抑著悲痛的哭音。
莫向晚站在一旁,看著她們,他嘆了口氣。真的沒想到欒文夕懷了身孕,回想到方少鴻踹在欒文兮肚子上的那一腳,他的心頭微微一緊。方少鴻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對此,莫向晚也深表歉意和自責,他對欒文謠輕聲說道:「文謠小姐,對不起,方先生喝醉了酒,都怪我沒保護好文夕。」
「你沒有錯,都怪他,都怪他。」欒文謠難過的趴在了床上痛哭。
欒文夕還在昏睡,對房間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她睡的很沉,也許在睡夢中她才能享受到生命的安靜和美好。
當方少鴻趕來醫院時,被欒文謠擋在了外面。方少鴻氣急敗壞的說:「你打電話告訴我醫院地址,現在又不讓我看文夕,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讓你到醫院,只想對你說一句話。你不配做文夕的男人,你不配待在我們欒家,你現在可以走了,可以走了!」欒文謠指著樓梯口的方向,歇斯底里的對他吼道。因為遍體鱗傷的文夕、因為躺在病床上虛弱的還在昏睡的文夕,欒文謠氣的全身顫慄,她對方少鴻的惱恨之心已經飆到了極限。
「文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我告訴你,你可以很瀟灑的甩掉我,但不代表文夕也可以。我說過,相比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冷血,文夕比你有良心,文夕比你更像個女人。你以為你是誰?你充其量不過是被我踩在腳下的荼蘼。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特地為我栽種的荼蘼,我不稀罕,我已經把它們毀掉了,全部毀掉了。」說罷方少鴻推開欒文謠,大步朝病房走去,在從莫向晚身邊經過時,他刻意停下了步子,對他不冷不熱的說道:「把我的妻子送到醫院?你說我要不要謝謝你。」
「方先生,客氣了。舉手之勞。」莫向晚很謙虛的往一邊退去。他轉眼看向背對著身子站在那裡的欒文謠,她的肩膀在顫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莫向晚隱隱的覺得方少鴻突然毀掉那些荼蘼可能另有原因。
方少鴻大搖大擺的走進病房,不一會裡面就傳來欒文夕的哭泣聲,莫向晚跟著欒文謠走進去,看到欒文夕正抓著方少鴻的手臂哭著說:「少鴻,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方少鴻這才惶恐的看向趕過來的欒文謠。欒文謠氣急生悲的說道:「你打掉了文夕肚子裡的孩子,你打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方少鴻陡然睜大了眼睛,他不敢自信的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啊?」他突然一把抓住文夕瘦弱的手臂,大聲質問道:「你懷孕了?為什麼不告訴我?說啊?」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欒文夕嘶聲痛哭起來。她也是剛剛被送入醫院時,還未喪失意識前,隱約聽到醫生說的。
「你?!」暴怒的方少鴻又陡然舉起了手。欒文謠一把擋在身上,推一把方少鴻大聲說道:「你要幹嗎?還要打文夕嗎?你打死了孩子,還要打死文夕嗎?方少鴻,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走,你走啊。」欒文謠費盡全力要將方少鴻推出門去。方少鴻就像一堵厚重的牆壁,橫在她跟前,任憑她推打。卻無任何還手甚至是反駁。莫向晚叫來醫護人員,方少鴻在醫護人員的勸說下才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