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頁

    江琳有些得意洋洋，嘿嘿笑道，「看，她們看我不看你呢。」換了裝束她心態更加輕鬆了，連爺字都不說了。

    賀敏中也沒在意，倒是對她那嘴臉很是好笑，忍不住打擊道，「沒看她們的裝束麼?都是風月樓的。」

    她愣住了，回頭仔細瞧了眼，不服氣道，「哪有，不都是平常女人的打扮嘛，你是嫉妒我才這麼說的吧?」還抬起手拍拍他肩膀，寬慰著，「放心，在我眼裡，你還是很英俊的，她們是不識貨，誤把女子當公子呢。」

    賀敏中沒好氣，「瞧你眼睛倒挺大的，看不到她們頭上戴的花麼?她們幾個是以花而命名的。」

    這下江琳終於明白了，怪不得那花看著別捏，每人都戴一朵，看來是有寓意的，她冷哼一聲，撇著嘴道，「爺對這些清楚的很，莫非常去那裡不成?我倒還是頭一回聽說呢，這風月樓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青樓嗎?」

    本是個有模有樣的俊公子，這會兒又是撅嘴又是嗔怒的，還真令人發笑，賀敏中也憋不住，忙把她往裡一推，「難得帶你來回街上，可是想被人認出來?看看，哪像個男人了，娘娘腔十足這風月樓查案難免會涉及到，知道些也是正常。」

    見他一本正經解釋，江琳撲哧笑起來。

    才知道是被她逗了，賀敏中差點要去捏她臉，可想到是個男人裝扮就作罷了，只無奈搖搖頭。

    前面鞭炮聲大響，江琳心情雀躍，「爺，快走，開始了呢。」

    開張儀式是劉琨主持的，圍著一大堆人，他本就善於結交人，三教九流沒有他不認識的朋友，所以眾人都來捧場，喧鬧的很。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旁人不曉得的眼見有那麼多人圍在一處，也都紛紛來看。

    舞獅隊也開始表演了，極為精彩，之後就是讓人進去店鋪觀看，還有免費的豆薯餅子吃。

    新鮮才做好的各色餅，香味飄散在整個街道中，引人流口水。

    江琳混在人群中也去拿了塊吃，結果劉琨竟然沒認出來，讓她好一陣暗笑。

    「還真淘氣。」賀敏中輕笑道，「自個兒在家裡吃的還不夠啊，還得跟別人在這裡搶?」這幾日可天天吃，他都要膩了。

    江琳眨著眼睛，「那味道可不一樣，爺不會明白的。」

    這樣的人群才能讓她覺出一種真正的自由，仿若回到前世那個世界，她跟眾多人散步於熱鬧的街道，在各種小店面前看那些豐富多彩的東西，有吃的，有玩的，有穿的，她隨時隨地都能離開，也能進去討價還價。

    賀敏中聞言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舒展了，他以前何嘗不是那樣呢，想掙脫於這樣一個賀家，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在陌生的環境裡，心情就會完全不同。

    她把手裡吃了半個的豆薯餅遞過來，「爺要不要嘗嘗，看那邊都搶沒了。」說著吐吐舌頭，「可不許嫌我吃過啊。」

    賀敏中眼眸微微一窄，這樣明朗的笑容，就算遞過來的是毒藥，他也許都不會拒絕呢，當下接過去幾口就吃掉了。

    這時身後傳來朗笑，「賀大人當街吃東西，我可是頭一回見啊。」還是那樣油膩的餅子，在他印象里，賀敏中可是很注意形象的，絕不會在外人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而此刻，周圍可是大群的人，指不定就有些相識的。

    江琳聞言動了動嘴角，曲越跟劉琨是好友，他來捧場也是再正常不過，可她此時並不想遇見他，就稍微側了下身子。

    他話里的諷意賀敏中像沒聽到，只淡淡打了招呼。

    「估計劉琨忙得很，我進去看看。」曲越也沒想留步，抬腳往裡走的時候卻鬼使神差往江琳看了眼，心裡有些疑惑，這人打扮不像是侍從，可賀敏中的朋友他幾乎也都認識，就停下來問，「這位是?賀兄怎麼不介紹一下?」

    江琳頓時無語，煩不煩，直接走人就是了，非得要回頭問。

    賀敏中一時也不知道怎麼答，實在是因為跟曲越太熟悉了，說什麼都能露出馬腳。

    就在他猶豫之間，曲越往前一步，又朝江琳看了眼，立時眉頭就皺起來，原來竟是她居然女扮男裝起來了，賀敏中還真是對她寵得很呢。說起來，這家鋪子的真正掌柜是她，也難怪會忍不住來看看，他微微沉下臉，就不再問了。

    然而，正當要踏入門檻的時候，只聽遠處有人高叫道，「瘋牛，瘋牛來了，快散啊」

    江琳舉目望去，前方人群騷動不堪，似乎紛紛在四散逃走，她不禁奇怪，瘋牛，這街道上會有瘋牛嗎?

    但是，真的是瘋牛來了，接下去尖叫聲不斷，很多人都被衝撞到，賀敏中一拉她，「你去屋裡避避。」說著就往前飛奔過去，這樣的場景還是頭一次在京城發生，他必須要去阻止，不然肯定會死不少人，誰讓眼下是最熱鬧的時候。

    江琳也被嚇住了，好好地怎麼會有瘋牛呢，看樣子還不止兩隻

    眼見賀敏中往前走了，她不由得追上幾步想叮囑兩句，可他瞬間就已經不見人影。

    街道上一片混亂，那幾步的距離，她就被擠到外邊兒去了，終於，她在人群中看到前方狂暴衝過來的瘋牛。

    那龐大的身軀，尖尖而長的雙角，銅鈴般的眼睛，沒有一處不令人戰慄，只要讓它撞到一下，保管會折斷骨頭，嚴重的話是要出人命的。這種情況下，人應該冷靜才對，因為她看過鬥牛的節目，只有挑釁才會引起牛的衝擊，而不動就會安全，可那麼多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江琳附近驚恐的人群立時成為了瘋牛的進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