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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2:56 作者: 霧下菘
他交代安漾,「你以後,對他態度好一點,多關心體貼他一點。」
易渡是靠自己奮鬥過來的,小時候少衣缺食,不是原燃這種一路錦衣玉食,被人寵著護著,嬌生慣養的大少爺能比的。
易渡對安漾有好感,安文遠能感覺出來。
對他而言,易渡是最好的女婿人選,他們是師徒關係,這種關係,在科研界牢不可破,是一輩子的聯繫,認識易渡這麼些年,他長相清秀,細緻勤奮,天資聰穎,性格溫柔,會體貼人,以後前途一片大好。
如果安漾嫁給他,以後易渡肯定會對她好,就算萬一動了什麼別的心思,就是仗著安文遠這層關係,他也萬萬不敢出軌。
而原燃是他控制不了的。
原燃的親生父親,原和禮,當年鬧出的無數桃花和緋聞,安文遠還記憶猶新,他始終覺得,有其父必有其子,加上原燃實在長得太好,甚至比當年的原和禮更勝一籌,更加讓他覺得這孩子遲早會走他爸爸的老路,還有他那棘手的病,始終是安文遠的心理陰影。
尤其是,當見到三年前安漾被分手後的模樣,他更加害怕了。
安漾這麼喜歡他,以後,結婚了,原燃出軌,安漾得傷心成什麼模樣?他不能接受自己放在掌心裡呵護了一輩子的女兒結婚後去受這種委屈。
安漾沒吱聲,由他說著,始終沒鬆口。
安文遠見她這模樣,沉默了片刻,問,「原燃是不是回來找你了?」
安漾垂著頭,沒有否認。
安文遠道,「你態度硬一點,和他清楚說斷了。」
「你們既然早分手了,又不想複合,現在,就要注意一點交往分寸。」安文遠又說,「這是爸爸從小告訴你的,」
「如果他還要一直跟著你的話,你找個男朋友,讓他徹底死了心,就不會再過來就糾纏了。」
安文遠看似不經意道,「我看易渡就很不錯。」
安漾手指攥著衣角,抿著唇,一句話都沒說。
吃過一頓沉悶的午飯。
安漾一頓飯沒吃幾口,安文遠看在眼裡,飯後,他去書房,拿了兩張票,「這是你之前想聽的小提琴演奏會的門票,我刻意去買了兩張。」安文遠說,「下午,你們年輕人出去玩玩。」我一個老頭子,就不出去煞風景了。」
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對易渡道,「小渡,你陪她去吧。」
易渡給他倒水,給他順氣,「老師,你哪裡不舒服?」
餐廳的燈光下,安漾看到父親頭上的白髮,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來的,一從一從,忽然那麼多了,格外顯眼,他擺了擺手,「老毛病了。」
「你們去吧。」他說,「我下午,還要再去趟實驗室。」
……
一場沉悶的音樂會,易渡坐在她旁邊,演奏會進行到**時,昏暗的光線下,他試圖輕輕拉住她的手。
安漾像觸了電一樣,飛快提前把手收回,不動聲色,把手藏在了自己身後,離他很遠的地方。
她站了起來,提前離場。
易渡隨在身後,「軟軟,不想聽了?」
安漾點了點頭。
下午還剛開始,易渡問,「你還想去哪裡,我可以陪你。」
安漾面無表情道,「想去酒吧。」
易渡明顯很驚訝。
對面女孩穿著白裙子,淺藍色外商,膚光如雪,一頭筆直的黑髮,清純到了骨子裡,她性格也一直很溫柔,安靜嫻雅,認識這麼多年,易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安漾會想去酒吧。
他勉強笑了笑,「嗯,好,我陪你去。」
她喝了很多酒,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暴雨,眼前混混沉沉,只聽到外面雨聲如瀑。
「軟軟,別喝了。」易渡的聲音,模糊不清的傳來。
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把她拉近一點。
安漾視線已經有些朦朧,在他觸到她手背的一瞬間,她猛然清醒。
他不是那個人。
外面下著雨,她狠狠把易渡的手甩開。
當了二十一的乖乖女,她在這個下著雨的下午,徹底崩潰了。
她從小性格溫順,知道安文遠都是為了她好,一個人把她帶大,沒有再婚,付出了很多,因此,她也一直很乖巧聽話。
但是,她和誰戀愛,以後嫁給誰這種事情,她為什麼還必須要像一個傀儡一樣受安文遠的擺布?
為什麼她一定要在這裡和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人虛與委蛇。
腦子裡像是都一根線繃斷了,她不想讓易渡碰自己一下,重逢以來,她每天心裡想的念著的都是另外一個人。
安漾做出了自己這輩子最瘋狂的一個決定。
「軟軟,軟軟!」易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似乎很遙遠。
她回頭,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別跟著我。」
……
原燃在客廳工作,他聽到外面有敲門聲,起來,開門。
冬季的下午,下著暴雨,光線格外昏暗,他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濕透了的人。
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濃烈的酒氣,原燃沒有說話,不由分說,已經把她直接抱了起來,毫不介意她一身的水,拿自己體溫暖著,薄唇緊抿,抱著她,朝溫暖的室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