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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2:56 作者: 霧下菘
他最不想回憶起的那段往事,隨著那道傷疤,緩緩浮現在了腦海里。
「回去吧。」白念芳輕聲說,「家裡,沒人會怪你。」
……
自從上次原燃說想多聽她聲音之後,每天晚上,安漾都會和他打電話。
她只知道原燃這段時間似乎非常忙,以往,收到她信息時,他回得都很快,這次卻每次都要等到晚上時才會回復,他和她打電話時,有時候都得到晚上十一二點。
於是,有時候等不到他,安漾困了,就會給他先發去一段晚安語音,說一說自己這邊發生的事情,權當打過電話了,無論多晚,原燃都會回復,有一次,她甚至看到了一次半夜四點的回覆。
原燃正在看一份資料,眼前電腦屏幕亮著。
從原和禮去世那一年開始,一直到現在,逐星和各個分公司的所有財務報表和岳閒庭給他的流水,電腦沒有聯網,是岳閒庭直接給他的資料,他不放心用別的手段傳輸,因此,說要趁著他還在逐星時全部看完。
頭疼又開始了。
少年從抽屜里拿出一板止痛藥片,看都不看,拿出幾片,直接就水吞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用腦時間實在太長,他每天真正睡著的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
因為他想把這些事情都快點處理好,讓生活回歸正軌,他早一點回到湳安,回到她身邊。
*
這段時間,安漾生活得很規律。
因為原燃不在,所以,周末的時候,安漾也不再次次回家。
安文遠在這周五叫了她,說出去吃飯。
安漾到時,才發現,他還叫了易渡和林宴,都是他門下愛徒,也算是安漾在湳大的半個師兄。
「現在你們都是師兄師妹了。」安文遠笑,「我早就想請你們在一起吃個飯了,以後,多關照關照我家女兒。」
這兩個學生,都屬於同一類型,踏實,上進,性格溫潤,他樂於讓安漾和他們多多接觸。
林宴也笑,「軟軟長得是真的快,現在,也都大學了。」
他印象里的安漾,一直都還是那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圓滾滾的小糰子模樣,現在,一轉眼,都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三個男人都喝了點酒,談得很愉快,安漾一直吃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自在。
安文遠晚上還有事,結帳後,交待易渡他們送安漾回學校後,就先行離開了。
外頭飄起了一點細細的雨。
林宴伸手接了點雨水,「我沒帶傘。」
安漾一看自己書包,「我也沒有。」
易渡,「我帶了。」
他從書包內拿出了一把摺疊雨傘,雖然有些舊,但是保存得很好,足夠打下倆人。
林宴說,「一點小雨,我就不打了,易渡你帶帶軟軟。」
易渡撐開傘,把傘罩到了安漾頭上,男生的氣息撲面而來,挨得太近,手臂和肩膀都有可能碰到,安漾覺得很不好意思,退了一點,臉上帶著禮貌的淺笑,「師兄,我就不用了,要不,你自己打?我看,雨不是很大,我應該沒關係的。」
易渡手指緊緊握著傘,輕聲說,「給你吧,我不用了。」
下午的飛機,到後,原燃打電話給安漾,顯示已經關機。
他聯繫不上安漾。
回家後,家裡空無一人。
張芳見是他,聲音很不自在,「軟軟和先生出去吃飯了。」
他沒再說話,順著地址,直接找了過去。
站在馬路另一側,他終於看見,從飯店裡出來,身旁陪著兩個男人。
上次,送她回家的那個男人,他記憶力很好,一眼認了出來、
易渡給她打著傘,安漾微側著臉,和他說著什麼,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倆人挨得很近,是平時,他和安漾會挨著的距離,有時候,人太多的場合,她甚至不會同意他靠那麼近,
站在馬路另一邊,遠遠看著,少年面色蒼白,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
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但是,對她而言,他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旦離開了,很快,就可以有全新的替代品。
少年眸光沉了下去,整個人,站在黑色的暮色里,就這樣沉默著,看著他們離開,背影消失在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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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漾回了宿舍,習慣性,在上樓前,先去紅牆邊看一眼。
陡然見到那個身影時。
安漾極欣喜,「原燃,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為什麼不先告訴我一聲。」
宿舍樓下,有道爬滿了爬山虎的紅磚牆,原燃平時,經常在這裡等她,像是不成文的約定一樣,即使是原燃不在的這段時間,每次回宿舍,她都會習慣性的看那裡一次,看有沒有他。
這次,卻有了意外之喜。
他似乎又長高了,瘦了一點,面部輪廓更加冷峻,漆黑的額發垂下來,凌亂的遮住了精緻的眉眼,少年沉默著站在暮色里,這麼久沒見,應該早黏了上來,索要撫摸,或者要抱著她,問問蹭蹭,總之,就是很黏人。
而不是像現在沉默站著。
是因為覺得在宿舍樓下不方便麼。
可是,他根本不是那麼注重場合的人啊,想要了,哪裡都會黏上來,根本不分時間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