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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3:24 作者: 易楠蘇伊
最嚴重的一個生產隊,今年新養的雞全都死了。
生了雞瘟而死的雞是不能吃的,所以大家只能忍痛燒掉。
後來發現老雞都沒有感染,又得知王家村和林家村的雞都沒有出事,大傢伙才知道原來人家真的有秘訣。
幾個生產隊的大隊長腸子都要毀青了。
等瘟疫雞處理完畢後,小道上的民兵也都撤了,幾個生產大隊長紛紛找到王家村,請求王家村下半年再幫他們孵小雞。
最低的都要一萬隻,最多的要了三萬隻。要不是因為實在沒那麼多肥料,他們還想要更多。
不過錢淑蘭也提出要求,讓他們今年的肥料借給他們生產隊用用。
他們都同意了,反正等他們養完蚯蚓就還回來,一點也不耽誤肥田。
很快到了年底,王家村居然發生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養雞廠的帳目,錢淑蘭已經全部交給了孫大琴。
錢淑蘭也反覆算了好幾遍,等確認無誤後,才交了上去。
可等年底分紅的時候,每人分到的錢卻只比去年多了三十五塊八毛錢。
明明今年養的雞是去年的兩倍。怎麼可能只多這麼點。
雖然今年王家村又增加了人口,可數目根本沒增加多少,撐死了只有五十個,怎麼可能就這麼點兒。
於是錢淑蘭找到王守泉,「我懷疑有人中飽私囊。」
王守泉不太懂算帳,可他不相信有人真能幹出這種事,「不能吧?」
錢淑蘭便跟他算了一筆帳,「咱們今年新養的雞,從九月份就開始下蛋了,除了最冷的這兩個月,一直下蛋。咱不算老雞,就按新雞算吧。4萬隻雞,每天也能下三萬個雞蛋。大概有三個月,九十天,一共就是八萬一千塊錢,咱們生產隊不到一千三百人,平均分也得六十二塊錢,就算要交給公社30%的稅,也有四十三塊六毛錢,怎麼可能只多了三十五塊八毛錢。」
王守泉見她說得頭頭是道,立刻慎重起來,「那行,咱們開會投票。」
雖然每個人都有看帳本的權利,可並不代表每個人都能看得懂啊,而且那麼多本一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算出來,所以只能投票著急人手一起查。
王守泉立刻召開大會,這次是一家出一個的會,就在食堂舉行。
不到三百人過來開會,倒是讓食堂顯得不那麼擁擠。
王守泉站在最中間,其他人搬著板凳圍成一個圈。
「雖然這次咱們生產隊的工分值算出來了,可我算帳的時候發現有點問題。我在這邊跟大家探討一下,然後由大家來決定,要不要檢查帳目。」
於是他把錢淑蘭跟他算過的帳又跟大家學了一遍。
於是大傢伙全都盯著王立貴瞧。這隊裡的會計可是王立貴的小兒媳婦,照王守泉的意思,她應該是貪污了。而且還貪了一萬多塊錢,簡直就是巨貪了。
大家交頭接耳討論起來,王立貴卻朝著王守泉看去,那目光中滿是複雜。
王守泉在知道自己同意開這會的時候,就知道他是跟王立貴幹上了,他嘆了口氣,「立貴叔,職責所在,你也別怪我。」
王立貴閉了閉眼,他拳頭緊緊握在一起,心裡把龔素珍罵了個半死。
如果她真的貪污了隊裡的錢,那他們家在王家村生產隊還有什麼立足之地。
王守泉可不管他的心思,敢做就不要怕被人揭發,他朝大家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咱們先投票要不要重查帳目。」
幾乎每個人都舉了手,即使有那不想折騰的,在別人「反正算算帳又不會少什麼」的勸說下也紛紛舉了手。
最後只剩下王立貴一人,他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大聲地喊,「我也同意!」
他眼裡含著淚花,為自己的小兒子痛心,為自己的孫子心痛。
最後全票通過,立刻馬上盤帳。
於是全體老師,以及錢淑蘭和孫大琴全都被叫過來盤帳。
重新盤算帳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像錢淑蘭那個養雞廠才三百多人,都要有六七本帳。
更別說這一千三百口的生產隊了。光記工分的本子就有一百多個。還有各項收入,支出等等。
十多個人忙了五天,才在臘月二十這天,把帳給算出來了。
結果確實如錢淑蘭所料,龔素珍貪污了。數目也差不多跟她預測的一樣,畢竟全生產隊開源的地方只有養雞場。
但龔素珍貪得有點奇怪,她把自家的工分全都多記了。
比如她婆婆沒出工,她卻給記了分。她二嫂明明只掙了六個工分,她卻記成了十分。
照她這本子,他們家應該是工分值最多的人家。於是她弄這一出,把王立貴家都給拖下水了。
即使齊大花一個勁兒地跟別人解釋,他們沒有讓龔素珍幫著做假帳,也沒人相信。甚至有人還猜測是齊大花授意的。
在王立貴要求小兒子跟龔素珍離婚的時候,龔素珍直接把所有人都拖下了水。說是全家人逼著她做的。
孫大琴還特地學給錢淑蘭聽,拍著大腿,一個勁兒地撇嘴嫌棄,「我看她就是個傻子,她還有兒子呢,把家裡人全都拖下水對她能有什麼好處?她兒子豈不是沒人養了?」
錢淑蘭想了半天才道,「也許她是想魚死網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