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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3:24 作者: 易楠蘇伊
    說完就火急火燎地催著王守智趕緊騎車。

    成安街離水利局還有一段距離。

    路上兩人聊天,錢淑蘭聽王守智說他現在的工作很輕鬆。

    因為冰天雪地不適合打井。他們現在的任務比以前少了很多。

    錢淑蘭想到他們家現在天天要去挑水,就問,「我們村什麼時候能安排到?」

    王守智笑著道,「我已經向領導申請過了,等明年開春的時候,就可以給我們村打井了。」

    聽到這麼快就能有水井,錢淑蘭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後兩人又聊起了別的事情,多數都是關於他們賣得藤筐,「上次我回家拿的那些已經全部賣出去了。娘,家裡缺錢花就不如多編些藤筐。也算是一大收入,要不然三哥三嫂可能會不高興。」說到底借這麼多錢,正常人都會在心裡打鼓。王守智擔心家裡再因為錢起了爭執。到時候他娘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錢淑蘭卻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現在還是先找正康要緊,等把人找到了,再辦這事兒。

    兩人又說起了小蝶的事情,王守智把小蝶託付給了一個老奶奶。她家裡沒什麼人了,只有一個外孫女在棉紡廠上班,平時一個人在家挺孤單。就幫著王守智照顧小蝶。也不要錢,只要王守智每個月給她十斤糧食就行。

    雖然錢淑蘭以前聽人說過這年代人販子很少的,可難免還是有些擔心。

    錢淑蘭問了下情況,得知那老奶奶住在城裡好些年。心裡鬆了一口氣。

    說著說著,王守智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吭哧半天才把正康曾經被二流子打破頭的事情說了出來。

    錢淑蘭從來沒有想過正康居然還是個情種。

    作為一個根本不相信愛情的人,她從來不認為十五歲的少年能懂什麼是愛情。她活到二十二歲還不懂呢。所以,當她知道正康騙家裡的錢給小姑娘,她下意識就認為正康是被人騙了,要不然那個小姑娘為什麼被王守智幾句話一挑撥就離開了呢?

    可她現在聽到正康為了對方連命都不要,心裡暗暗腹誹,正康應該是真心喜歡那個小姑娘吧!

    她揉柔眉心,真的拿這個大孫子沒辦法。他有什麼事都喜歡悶在心裡,怎麼問都不開口。

    偏偏老大兩口子都是心粗的,從來只問吃不吃得飽,穿不穿得暖,了不起會問一句上課能不能聽懂。

    至於孩子的心事,他們從來沒有在意過。真是粗糙得不能再粗糙的養兒法。她有時候都佩服這年代的人心大。

    可隨即又想到,也許是因為孩子太多了,生活重擔太大了,父母哪還有精力去管孩子的內心世界呢?

    兩人到了成安街,王守智挨家挨戶開始問有沒有來過一個叫劉芳名的小姑娘。

    終於問到第六家的時候,那個大娘滿臉的不高興,吊著嗓子哼了兩聲,「哦?你說的是小芳啊,我們家之前確實來過一個叫小芳的小姑娘,大概十三四歲,她來得時候說自己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我看她說得可憐就讓她住下了,一個月我還給她便宜了兩分錢呢。」說到這兒,她一拍大腿,話峰一轉,「我呸!誰知道都是騙人的。她親爹後娘還活著呢。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撒謊騙人,白白浪費了我的同情心。」

    她正說得義憤填膺,有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婦女經過她家門口,不屑地撇嘴,「當誰不知道呢?你不就是看她沒爹沒娘想把她說給你那傻兒子嗎?還把自己標榜得這麼高尚。咋那麼大臉呢。」

    這大娘氣得嘴都歪了,抄起掃把就想上前跟她吵。

    錢淑蘭見兩人想打架,忙拉住了大娘,追問道,「後來呢?」

    那大娘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才回過神來回道,「後來還用說!當然是跟她親爹回家了。死皮賴臉非要賴在我家,可她那親爹那麼兇狠,那娘更是滿嘴髒話,我哪受得了,就趕他們走了。」

    錢淑蘭面色一沉。

    那大娘見他們問了半天,也沒問租房子的事兒,不由得地懷疑地打量著兩人,「我說你們倆到底租不租呀。我跟你說,我這大通鋪好得很,一間屋子只有十二張床,一張床只住兩個人。」

    錢淑蘭忙笑著道,「我們先過來問問情況,等年後就過來。」她狀似無意地問,「聽說這邊有糊紙盒子能掙錢,是嗎?」

    那大娘點了下頭,「是啊,我這大通鋪里許多人都去幫人糊紙盒呢。」她挑剔地打量錢淑蘭一眼,「你這麼大年紀,眼神也不好使,你還是換個別的營生吧?」

    錢淑蘭點了下頭,「那行!我再想想!」

    聽到這話大娘暗罵自己一句嘴賤!她幹嘛要說這個呀。

    等走遠了,王守智才開口道,「咱們把這情況跟民警說一下吧。」

    錢淑蘭點點頭。

    兩人又去了派出所把這事說了一遍,那民警很熱心道,「我們馬上就去調查。你們放心在縣裡等著,千萬別打草驚蛇。」

    王守智原本還想自己去找呢,畢竟他是知道那女孩家的住址的。

    可聽民警這麼說了,他只好答應下來。

    兩人到紅旗飯店才發現王守仁和錢明華早就已經吃過飯離開了。

    錢淑蘭跟杜大海聊了一會兒家常,便請對方幫著炒兩個菜把肚子先填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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