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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0:02 作者: 雲墨畫
「這些上古大能未免也太涼薄了些。」她搖搖頭,「通不過考驗,驅逐出去就是了,何必非要不死不休?」
近代已經沒有修士這麼做了。
歸真劍亮了一下,些許流光從劍身飛出來,重新凝成人形,卻沒有完全凝實,只是個虛影。
月白道袍的青年蹙眉,有些擔憂:「第三重陣法不是心魔陣麼?宸元,你現在……」
「我現在很清醒。」周竹楨用腳劃拉了一下地上的砂石,露出下面的金色陣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入陣,可能是年久失修了?」
她往前走了一段,離開了陣法範圍。
歸真鬆了口氣,徹底脫離劍身,靈體凝實,立刻拽了她衣袖看傷口。
「哎呀沒事沒事。」周竹楨推了推他的手,「一點小傷,也不怎麼疼,況且攻擊的靈力同源,沒什麼危害……好了,你看,沒有了。」
她用靈力一抹,傷口瞬間癒合,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
「道尊可真是霸道。」歸真捏著她手腕,面色微冷,「你要試劍,我沒有攔你,如今還不許我自己心疼?」
「歸真——」周竹楨去摟他的腰,「好了好了,別生氣,我這不是捨不得你跟著我吃苦嗎?哪裡只是為了試劍……」
歸真:「我沒生氣。」
「你騙我,你都喊我尊號了,生氣了。」
歸真頰邊有些薄紅,帶了點惱意道:「我沒有。」
「那你抱我一下我就相信你沒生氣。」
歸真環抱住她,手臂收緊了些,過了一會,才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道:「每次都是這樣……事前是半分不肯聽勸的,事後又拿這些甜言蜜語來哄人!這話你說出來自己信麼?嗯?」
「信啊,我說的都是真的。」周·厚臉皮·楨趁他低頭,趕快親了他一下,「我們先進去吧,好不好?」
赤岩墟山腳下有條小道,順著這條小路繞上去,一直走到盡頭,一個山洞出現在他們面前。
歸真用靈識查探了一下,確認沒有異常,兩人先後入內。山洞裡一片漆黑,周竹楨一彈指,搓出一個小火球,照亮了一片空間。
他們身處一個漆黑的隧道中,石壁上鑲嵌著銅製的燈盞,周竹楨用火球照了一照,發現燈盞里還有些凝固的燈油。
「這該不會是人魚膏吧……」周竹楨說,「不過這燈不用的時候就熄著,赤岩墟要真是前輩遺府,那這位前輩還是挺勤儉節約的嘛。」
這隧道長而空曠,回聲效果也不錯,把她的聲音一直傳出很遠。
「咳咳咳咳咳……」歸真被自己嗆了一下。
隧道深處也傳出同樣的咳嗽聲。
周竹楨把邊上的兩盞銅燈都點亮,燈光亮起的時候,她突然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歸真問。
「你看。」周竹楨指了指那一片石壁。
歸真轉過身。
石壁上繪製著巨幅的壁畫,顏料以黑紅白三色為主,歷經萬年,仍然完整,高度超過七尺,一直往裡延伸,看不見有多長。
「這是……」
周竹楨看著壁畫上的圖案。這些圖案線條剛健,稜角分明,應該代表著那個時代的繪畫風格。畫面上描繪的應該是一場宏大的戰爭,左側的雲端上是一群拿著各種法器的修士,輪廓用黑色顏料勾勒;右側地面是另一群與他們戰鬥的修士,身形卻是紅色的。
她往前走了兩步,點亮了下一盞銅燈。
下一幅壁畫的中間是一個人,身形比周圍其他人都要高大,他上半身用白色的線條描繪,下半身卻是黑色的線條,一隻手握著一把彎刀形狀的法器,另一隻手在胸前掐訣,周圍盪開一圈一圈的白光,地上的紅色修士倒了一片,凌亂的線條勾勒出破碎的斷肢殘骸。
周竹楨一路往前走,依次點亮石壁上的銅燈。
「這畫的是修真界的歷史?」歸真看了幾幅畫,猜測道。
「應該是。」周竹楨從儲物戒指里拿出一塊留影石,「往裡走走。」
隧道很長,石壁上的壁畫一幅接一幅,周竹楨漸漸看懂了一些內容——
歷史記載的東西都大同小異,不是戰爭就是大災難,再要麼就是權力更迭。畫面上一開始的建築和人們的衣飾都比較簡單古樸,越往後就變得愈發精緻華麗。那個一半白一半黑的形象常常出現,也有時是一半白一半紅的,一開始出現得十分頻繁,幾乎每一副畫面中都有幾個,越往後就越來越少。周竹楨在一幅壁畫上看到了一個破舊低矮的牌匾,仔細辨認一下,上面的古篆似乎是太衍宗。
太衍宗她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萬年前最強大的一個門派,傳說天魔封印,就是由他們所建。
倒沒想到,太衍宗立派之時,竟然這麼貧窮嗎?
壁畫繼續講述著過去的故事。
太衍宗似乎建立在一個頗為飄搖的時代,修士們相互殘殺,血流成河,天災一直沒有停過,畫面的這一側是火山爆發,那一側就是山崩地裂,洪水滔天,連日月星辰都似乎搖搖欲墜。
在一片混亂中,太衍宗出現了一位大修士。
……這很好判斷,在這些壁畫中,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物形象就會畫得更高大。這位大修士在山門前似乎渡了個劫,變成了半白半黑的形象——周竹楨猜測這可能代表著修真者的一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