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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0:02 作者: 雲墨畫
    鴉青的黑髮垂落下來,遮住他的身體。溫潤俊美的青年眼睫顫抖,緊抿著唇,小心翼翼地托著她。他半跪下來,用同源的靈力打開她的儲物戒指,找了療傷丹藥出來餵她服下。

    劫雲不甘地咆哮一陣,才緩緩消散開來。

    ……

    純寧在外面焦急地張望了半天,終於在神識範圍里找到了周竹楨。

    她並不是一個人出來的。

    白衣墨發的男子抱著她從陣法里踏出,眉頭緊緊皺起,他用了縮地成寸的法術,步伐極穩,速度卻極快,幾步就掠到了純寧面前:「問道門掌門?」

    純寧一時失神,短暫的愣怔後立刻反應過來,想要接過周竹楨,卻被輕輕避開了。

    「我來吧。」歸真微微一點頭,「你們的飛舟在哪裡?醫修呢?」

    「都帶來了!」純寧立刻指明方向,「在那邊!」

    她話音剛落,面前已經連人影都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332章,男主上線。

    其實我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有些人那麼執著於無cp……有了cp宸元依舊很強啊,安排個知冷知熱的人幫她分擔點壓力順便照顧一下生活不行嘛?

    感謝君未離小可愛的地雷!.

    閬台仙蹤(214)

    不遠處的飛舟上, 醫峰峰主純靜正在檢查藥品和器材準備情況。

    「師父, 您已經檢查第七次了……」一旁的徒弟無奈道,「肯定沒問題的……」

    「我知道。」純靜收回手, 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嘆了口氣,「為師只是……太擔憂了。」

    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能緩解一點緊張情緒。

    這一艘飛舟上全是高階醫修,外圍有問道門的高階修士守護。越靠近天劫,感受到的威壓越大,他們這次帶了很多精細脆弱的器材,最多只能停在這裡。

    外面的天劫止住了。

    烏雲開始消散。

    「三十六道天劫……」純靜喃喃道,「是三十六道。」

    最後一道雷劫, 師姐扛過去沒有?

    她出了船艙,站在舟頭朝著雷劫的方向眺望,卻不敢放出神識探查, 怕浪費了神識,一會兒無力救人。

    視線里出現了一個白點。

    下方的劍峰弟子立刻迎上前去,不過數息工夫, 人群立刻讓出一條通路。

    白衣人飛上舷梯,懷裡抱了個人, 用一件雪白的大氅嚴嚴實實蓋著。

    純靜一低頭, 看到他袍擺上染著鮮紅的血跡。

    他把大氅掀開一點,露出底下蒼白的面龐,讓她確認身份。

    「你是……純靜?」他斂眉仔細辨認一番,焦灼道, 「請道友立刻救治我家主人!」

    「是!」純靜不知道他怎麼認識自己,但聽他稱呼「我家主人」,大概猜出了此人身份。她心裡狂跳,咬了下舌尖保持鎮定,也無暇同他多言,伸手一引,「這邊!」

    幾位高階醫修簇擁著他們進了安排好的艙室,歸真伸手就要去掀蓋在周竹楨身上的大氅,純靜正轉身取器材,瞥到他動作,連忙伸手去攔:「等等!別……」

    她沒沒來得及,歸真已經把大氅取了下來。

    純靜倒抽了一口冷氣。

    周竹楨身上的道袍已經破破爛爛,幾乎只剩下殘破的布片,焦痕遍布,又被血跡浸透。她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除去大片的雷火灼傷,還有被雷劫劈開的傷口。

    三十六道傷口皮肉翻卷,縱橫交錯,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純靜怕他直接掀開衣物對傷口造成二次傷害,連忙上前檢查,卻發現所有的傷口外都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靈力,阻絕了接觸。

    「我的靈力和主人同源,不會有問題!」歸真語速很快,說話條理卻很清晰,「我之前給她服用過玉露金平丹和定氣止血丹其他的不清楚藥性沒敢用,我一邊撤靈力你們一邊處理還是我把靈力全部撤去?」

    」先撤這兩個!」純靜點了點周竹楨背後最深的兩處傷口,「你是師姐的劍靈?靈力還夠嗎?夠用的話搭把手,托著她一點我先清創!玉露金平——藥性是對的,定氣止血還不夠!純善,拿追魂散!」

    船艙里一片人仰馬翻。

    從理論上來說,像周竹楨這樣的高階修士,只要本源沒有受損,就始終還有一口氣在,即使無人救治,經過很長時間的沉睡或是閉關也能自己恢復。

    但那太痛苦,也太漫長了。而且還可能會留下暗傷或是其他隱患,肢體沒能恢復好,截肢重生都是尋常事。醫道尚未興起的上古時期,不少高階修士在受傷後的恢復期都備受折磨,還很可能被人趁虛而入,遇襲致死。

    歸真用靈力小心翼翼地托著周竹楨,把她放平到俯臥姿勢,讓純靜治療她背後的傷口。

    「這位……劍靈前輩。」純靜突然喊他,「你可以替師姐檢查一下經脈和丹田有沒有問題……如果有裂傷的話,儘量修補一下。」

    丹田對修士來說太關鍵了,這種事情他們做都不合適,但歸真既然是她的本命靈劍,經常收進丹田蘊養,他動手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歸真半跪在榻邊,握住周竹楨的手。

    她手指冰涼蒼白,指甲蓋都有些發青,大量失血之後體溫降低,掌心一絲溫度也無。

    歸真緊緊握著她的手,想用體溫捂暖一點。

    本以為當年那一面就是永別,倒沒料到還有再相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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