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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0:02 作者: 雲墨畫
「寧舟劍尊說滄海定波是水屬性靈劍,怕是不合你用;這柄劍是凌雲劍派曾經一位祖師傳下,恰好是雷屬性。」
周竹楨沉默。
寧舟劍尊外表極為灑脫隨性,實則心細如髮。歸真折斷後,她請衛長歌幫忙問了問雷屬性材料的消息,沒想到她居然直接送了柄劍。
她把黛藍色的長劍從匣中取出,長劍出鞘,劍身上一面陰刻著「逍遙」二字,另一面陰刻著「自在」二字,觸手微涼,劍鳴清越,一見即知定非凡品。
逍遙……自在嗎?
「劍尊說凌雲劍派並無雷靈根劍修,此劍放在劍冢也是蒙塵。」衛長歌說,「既然……歸真折斷,此劍就贈予你做本命靈劍。」
「這太貴重了。」周竹楨搖搖頭。
「替我謝過寧舟劍尊,此劍我暫借一時,待歸真修復,再將此劍還與凌雲劍派。」
歸真劍懸在她丹田裡,繞著元嬰靜靜旋轉,劍身上一道明顯裂痕清晰可見。
……
大典過後,宸元道尊的名號傳遍七洲四海,無人不曉。
年僅八百一十歲,從化神中期,連跨兩個境界,成為萬年來最年輕的煉虛修士。
這簡直是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
問道門擊敗了侵略者之後,周圍的坊市和仙城重新恢復了繁榮,原本遷走的商戶和居民又攜家帶口,陸陸續續地搬了回去。
茶館裡熱熱鬧鬧,茶客們細碎的交談同店小二的吆喝聲響成一片。
靠窗的桌邊坐著一個一身黑袍的男子,他戴了一頂黑色斗笠,腰間掛著一把長刀,暗紅色的刀柄露在外面,似乎有些不祥。他坐姿十分隨意,一條腿支著,踩在長凳上,手肘支在桌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茶。
熱鬧的茶館裡,他一人就占了兩個位置,卻沒人敢說他半句不是,因為這男子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他一個就足以吊打這一茶館的鍊氣蝦米,哪有人敢觸他霉頭。
這人一語不發地喝茶,茶館裡所有人的竊竊私語在他耳中都十分清晰。
「……你聽說了嗎,宸元道尊進階煉虛了!問道門這次差點就被流雲派滅了,宸元道尊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扶大廈於將傾,硬是以化神中期修為進階了煉虛,把那容寬斬殺當場!」
「這都是八百年前的消息了!煉虛大典都辦完了!我這裡倒是還有些最新的消息,你肯定不知道……」
「什麼?」
「宸元道尊八百一十歲進階煉虛,萬年以來,絕無僅有,你可知為何只有她能做到?」
「別賣關子了!」
「據可靠消息說,宸元道尊是這一次天地大劫的天命之子!」
「天啊——等等,你說什麼,天地大劫?天地大劫要來了?」
「……」
黑袍人默不作聲地喝完了一壺茶,付了茶錢,起身離開。
……
煉虛大典後,周竹楨從東側殿遷居正殿。
她並沒有給含光峰改名,或許是因為不擅取名,或許是為了懷念些什麼。
「道尊。」清平恭敬稟報,「有位陌生的化神修士來訪,說是您的故人。」
「我的故人?」周竹楨有些莫名,接過了他遞來的木牌。
那木牌十分簡陋,一點靈氣都沒有,似乎是隨手從路邊哪棵樹上砍下來的,連木刺都沒打磨乾淨。木牌兩面都刻著字,一面是個「林」,另一面是個「羨」。
林羨?
周竹楨想了想,道:「請進來。」
這個時候,林羨來找她做什麼?
清平很快接了人過來。林羨仍然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見到她立刻嘴角一翹,露出了一個自以為邪魅狂狷的笑容。
其實嚴格來說,他長得不差,但不知為何,這種表情放在他身上卻流露出了一種莫名的猥瑣氣質。
周竹楨眉毛一挑,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哎呀。」林羨咂了咂嘴,裝模作樣地對她行了個禮,故作悲傷道:「這才幾年沒見,你居然都進階煉虛了!遙想當年,咱也是一起穿過女裝亡命天涯的交情,你進階煉虛,居然都不給我發個請柬!你看看,這就叫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
周竹楨:「……」
周竹楨:「你來就為了說這個?」
周竹楨:「我想起來了,我們問道門的傳統是除魔衛道斬盡殺絕……」
「別介呀。」林羨這才正色,對著她點了點頭,「我這次來真有正事,你知不知道,魔門幾個大派已經準備對你們動手了?」
周竹楨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神色,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有些猜測,多謝你告知。」
「我來的路上倒是聽到了一些其他的消息。」林羨說,「你是這次天地大劫的天命之子?哈,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天命這種東西嗎?」
周竹楨掃了他一眼。
「我只相信因果律的存在。」她說,「消息是我讓人放出去的。」
「你放的?」林羨這一回實打實地震驚了,「你怎麼能……等等,你這樣做是為了……」
「自然是為了讓某些人動手之前多些顧慮。」周竹楨笑了笑,「你不是向來不喜歡摻和這種事情嗎?這一次又是哪裡來的消息?」
「……咳,我搜集煉虛丹材料的時候無意間得知的。」林羨說,「為了打探消息,我險些被御蒼那女人抓進流火煉獄!不過你們暫時應該還安全,瑒洲那幾個門派心不齊,現在天魔還沒收拾完就不說了,我估摸著收拾完之後他們自己還要亂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