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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0:02 作者: 雲墨畫
「祖師明令,修習邪術者等同叛門,門內所有弟子,均有義務誅之。如是我問道門弟子所為,本君今日自當在此清理門戶。」周竹楨沉著臉道,「但是,本君也不能讓我問道門弟子蒙受不白之冤。」
「凡事要講證據的。」她一甩袖,道,「既然道友如此肯定,就請道友先舉證。」
她聲音沉怒,眉頭緊皺,顯見是動了真火。
七洲四海皆知,沉鈞劍法是她師尊創立的獨門劍法。無論是誰殺了這名女修,最後還要補一劍把這件事栽贓到含光道尊門下,簡直其心可誅。
在修真界的普遍觀念里,教不嚴當然是師之過,弟子做了丟人的事情,連帶著師父也面上無光。
就是流雲派無所謂,她也決計饒不了那人的。
但說實話,她是不相信此事會是問道門弟子所為的。沉鈞劍法是不外傳的,只有部分含光峰的隨侍弟子以及宗門貢獻極高的劍修有資格學習,這些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誰會自毀前途去做這種事情?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有這麼個人,他殺人之後為什麼不一把靈火把屍體燒掉?故意用沉鈞劍法補上一劍再棄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她執掌刑法堂的時候是什麼作風,問道門弟子可是非常清楚的,更何況用了沉鈞劍法就是故意把含光峰牽扯進來,她不信有人敢這麼做。
但調查門下弟子去向?那麼多高階修士,怎麼可能人人都能證明自己當時沒有作案時間?這鬼地方又不像問道門內,到處都布置了監控攝像……呸,監控留影石。
若有證據也就罷了,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什麼要求他們自證清白?
穆倫一聽這話,倒是胸有成竹地一招手,四五個穿著不同門派服裝的修真者就上前行禮,穆倫指了指這幾人,道:「這幾位小友今日傍晚在問道門駐地南面看到有位問道門的金丹真人和映霞真人同行,要調查兇手也不難,前輩把貴派弟子集合起來,讓他們指認兇手就行了。
怪不得反覆要求她調查門下弟子今日的去向,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周竹楨雖然不相信此事會是問道門弟子所為,但既然對方請了這麼多證人,她再拒絕反倒顯得心虛。
「清安。」她招了招手,「把所有人都召集過來。」
清安躬身應是,立刻回去喊人,不多時問道門弟子就在正殿前集合起來。清平講了一遍召集眾人過來的原因,幾名證人還未上前指認,就有一人站了出來。
「道君。」楊裕齊出列行禮,「今日和映霞真人同行的是晚輩。」
「但晚輩並未害她。」他很遺憾地朝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緊皺著眉道,「晚輩在坊市偶然碰到她,言談之間頗為相投,流雲派駐地又和我們駐地在同一個方向,就一同回返。晚輩本想送她回去的,但在駐地外碰到了她師兄,晚輩就自行返回了門派駐地。」
「碰到了她師兄?」周竹楨挑眉。
「是。」楊裕齊轉向流雲派眾人,微微欠身,「若這位道君不信,可將貴派弟子召集過來,請出她師兄一問便知……咦?」
他伸手朝著人群中一指:「那位就是她師兄。」
被他指到的人是個金丹後期的男修,膚色白皙,相貌有兩分陰柔之氣,聞言一愣,一臉莫名其妙地道:「可我今日並未離開門派駐地啊?」
「不可能!」楊裕齊一字一頓道,「明明是你接她回去的!莫非就是你害了她?」
「你不要血口噴人!」那名金丹修士也動了怒,「我今天確實沒有離開門派駐地,.
第227章 閬台仙蹤(108)
他環顧四周, 邊上一圈都是金丹往上的高階修士,既有問道門弟子也有流雲派弟子,看向他的眼神當中好奇有之、猜疑有之、冷漠有之, 憂慮有之。
楊裕齊撲通一下直挺挺地對著周竹楨跪了下去。
「弟子願以心魔發誓,若映霞是晚輩所害, 就讓晚輩此生無法更進一步。」
「晚輩也可以發誓!」流雲派的那名金丹修士也跪了下去, 斬釘截鐵道, 「晚輩所言句句是實,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晚輩心魔纏身,永無進境!」
周竹楨的眼神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逡巡了一會兒,突然一笑。
「貴派還是自查一番為好。」她說, 「懿文是丹修,他並未修習過沉鈞劍法。」
「但您剛剛才說,修習沉鈞劍法的弟子賣出了不少劍符。」穆倫咬牙, 「問道門外尚且存數不少, 想必問道門內數量更多,萬一他這張劍符是從同門手中獲取呢?」
「道友,先別急著給人定罪呀。」周竹楨慢悠悠地說,「首先, 屍體是你們找到的, 我們連現場都沒有看過一眼;其次, 這幾位目擊證人也是你們找來的, 就算他們說的屬實吧, 懿文和映霞同行,就能代表人是他殺的嗎?誰親眼看見了?再次,貴派這位小友說他的兩位同門能夠給他作證……這個有些不合適吧?舉證避親,本君怎麼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映霞不可能是映耀所害!」
「為什麼?」
「他是映霞的同門師兄,兩人平素交好,怎麼會殘忍殺害自己的師妹?」穆倫沉著臉道,「何況映耀是容寬道尊門下嫡傳,怎麼可能習練採補邪術!」
哦豁。
周竹楨先前就在琢磨,雖然流雲派平素與問道門有些利益上的紛爭,但容寬此人向來欺軟怕硬,在她師尊面前習慣縮頭裝烏龜,碰到矛盾總是主動退讓,即使心裡一萬個不樂意,面上還要裝出一副榮幸之至的模樣——他哪敢主動找上門來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