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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0:02 作者: 雲墨畫
    「周慎初……」那個瘦如竹竿的築基修士好奇地摸了摸劍柄的刻字,「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你管他耳熟不耳熟呢。」旁邊的胖子大咧咧地擺擺手,「姓周而已,又不是周含光,怕什麼。」

    道君:「……」

    按修真界慣例,修真者結丹後即可稱為高階修士,升入金丹是大事,只要不是散修,無論是門派還是世家,都會舉辦金丹大典慶賀,師長會在金丹大典上賜下道號,從今往後都稱道號,不稱名字。純寧、沉玉、含元……諸如此類,都是道號而非姓名。

    含光道尊本名叫什麼,知道的人其實也不算少,但絕大部分低階修士是沒資格得知的。

    「這把劍我沒收了。」瘦子看了周竹楨一眼,傲然離開,「仙門不許攜帶兵器。」

    呵呵。

    道君完全可以把這兩人當場拿下,送回門派審問,但她沒有這麼做。

    三十年的時間,在瀛洲之主問道門的地盤上擄掠這麼多的有靈根孩童,這樣有組織有計劃的行動,不是兩個築基修士能幹的,也不是兩個築基修士敢幹的。

    幕後主使一定另有其人。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她決定假扮凡人,潛入敵營搜集情報,弄清他們真正的目的,再考慮怎麼收拾他們。

    那兩個築基修士走遠了,周竹楨悠閒地盤坐下來,在甲板上看風景。沈樹剛才一直沒敢動彈,看到那兩人離開,才鬼鬼祟祟地在她身邊蹲下:「仙……阿寧,他們把你的劍拿走了。」

    「沒關係。」周竹楨神色不變,扯他坐下,「我也不是缺那一把劍的人。」

    她雖然未將墨鈞劍收入丹田祭煉,卻早已滴血認主,兩個築基修士,根本不可能收服一個活著的元嬰修士認主過的靈劍。

    歸真劍聽到這句話,一開始有點小高興,它繞著丹田中心的元嬰轉了兩圈,又停下來主動和她交流:「……」

    「沒事。」道君安撫它,「我會找機會把它取回來的,師尊也不會因為這種原因處罰我。」

    歸真這才安下心。

    哼,它才不關心那把劍呢,要不是因為它來歷特殊不好隨意丟棄,就應該讓楨楨把它丟得遠遠的!

    周竹楨不知道它的小心思,她往下看,遠處的地面上立著十分高大的石碑,每隔兩三里一座,在高空中看著也十分清晰。

    這就是問道門的界碑。

    過了這條界,她就徹底離開了問道門管轄範圍。

    外面的修真界,又是什麼樣子呢?

    ……

    飛舟行駛了一天一夜,那兩個築基修士給他們安排了個房間休息,周竹楨靠在牆邊假寐,順便放出神識監視那兩人。他們倆倒是閒扯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什麼可靠性的秘境消息都扯了一堆,愣是沒牽涉到任何有關於拐騙孩子的目的,只是偶爾提起,要把他們送去一個叫作什麼「白衣派」的地方。

    基本可以判斷,這兩人只不過是幕後勢力的小嘍囉,並不知道什麼深層信息。

    飛舟掠過荒無人煙的崇山峻岭,在層層山巒中落下。這裡的靈氣倒是比外面濃郁一些,應當是地下埋藏有靈脈。周竹楨神識掃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麼白衣派,只看到一個規模龐大的集市。

    他們三人跟著一胖一瘦兩個築基修士下了飛舟,剛一落地,就看見一道白影掠過天空,其後一道黑影追擊而至,數十道橙紅色的烈焰密集地朝著前面的白影襲去,白影為了用法術防禦,不得不放慢了遁速,黑衣人踩著飛劍直衝過去,寒光一閃,前面的白衣修士慘叫一聲,鮮血立刻雨點一樣從空中灑落,白衣修士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空中墜落下來。

    周竹楨略微有些詫異,沈樹已經閉上了眼睛,順手還捂住了比他矮一截的小女孩眼睛。

    白衣修士的屍體正好落在他們面前。

    黑衣人從空中落下,在屍體上拿了儲物袋,彈了個火球上去,白衣修士的屍體迅速化為一堆灰燼。他看了胖瘦組合一眼,又掃過後面的周竹楨等人,冷哼一聲,御劍飛走了。

    「走吧。」較胖的那個築基修士道。

    「仙,仙人叔叔。」那個小女孩突然出聲,「神仙都這樣互相殘殺的嗎?」

    「呵。」竹竿一樣的瘦修士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極不耐煩地道,「是是是,就是這樣,快走!」

    「可是大人說……」大人說問道門不是這樣的……

    她沒說完後半句話,周竹楨瞟了她一眼,禁言術施展,小女孩立刻說不出話了。道君往右跨了一步,越過沈樹,緊緊牽著小女孩的手拽著她走。

    前面那兩個築基修士正在說話,對她這一番動作毫無察覺,小女孩委屈地攥緊了衣角。

    道君心底暗嘆。

    不是這樣的,孩子,問道門不是這樣的。

    問道門雖然不是美滿幸福的仙境,但它是充滿機遇和希望的地方,並不是血腥殘酷,不近人情的。

    有多少個孩子,像這小女孩一樣,被拐騙到此地之後磨滅了希望呢?

    他們走進了集市。這裡的集市比起問道門外的集市就亂多了,賣什麼的都有,經常有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而後身穿綠色袍子的守衛趕來暴力制服雙方。

    胖瘦組合用靈力拖著他們三個左拐右拐,終於到了一個隱蔽而狹小的店面,把他們領了進去,送上二樓。二樓的柜子後面坐了個白衣人。他不光穿著白色法衣,還帶著白色兜帽,面上也蒙著白色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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