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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20:02 作者: 雲墨畫
他將殿內情形詳細說與粉衣宮女,粉衣宮女面色凝重地記下,回去一五一十地匯報給沈瑜聽。
皇后原本持著妝鏡描眉,聽到最後一句,面露愕然之色,手中的水銀鏡掉到地上,砸得粉碎。
她略帶焦躁地起身,扶著妝檯站了一會兒,突然問:「你剛才說,周昭惠拒絕了楚寒,還將府中的婢女小廝全都帶走了?」
「是。」
沈瑜坐回妝凳上,閉目思索一陣,突然一掌砸在梳妝檯上。
……
周竹楨逐漸適應了邊塞的生活。
單純把這種生活當作苦修,其實也不難熬,邊城的經濟並不發達,由於條件艱苦,民風更加彪悍豪放,她經常借著巡視之名在城中到處逛逛,觀察這裡的一切。
多體驗一下不同的環境,倒是也對磨練心境多有裨益。
她倚著欄杆曬太陽,突然聽到身後有響動。
荀羽上了樓,看到她微微躬身:「將軍,羽來取庫房的令牌。」
在周昭惠的記憶中,檢視庫房也是一項日常工作,但她並沒去過,一般都由荀羽代勞。
「等一下。」周竹楨走過去,「我和你一起去。」
荀羽有些訝然,但這本就是她分內之事,他沒有提出反對:「好。」.
第20章 鎮國將軍(5)
庫房的大門打開,周竹楨跟著荀羽走了進去。
這處庫房是存放弓/弩羽箭所在,因此並不十分高大。大概是有專人定期打掃,庫房內還算整潔乾淨。荀羽命令士兵開箱檢查箭矢,回頭看到周竹楨站在東牆前面,盯著牆上的一把長弓看。
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道:「這是十石弓,傳聞是前朝名將桓平所用,自他死後,再無人能開此弓。」
周竹楨伸手摸了摸弓上雕刻的虎頭,有點感興趣。
她雖然騎過馬,卻並沒有學過射箭。現在她空有周昭惠記憶中的經驗,卻從未真正上手嘗試過。
不過這弓似乎是難度最大的等級,無人能開嗎?
道君決定先拿普通的弓練著玩。
跟著荀羽參觀完了庫房,周竹楨獨自去了城外演武場練劍。她把號鍾收入了丹田,練劍時心神溝通劍意,經脈中靈氣自然運轉,又可祭煉號鐘琴,正是兩全其美之事。
她身著玄白雙色道袍,一招一式間廣袖流雲,姿態優美如劍舞,出劍卻凌厲非凡,每一劍都帶著劈山斷岳的氣勢。
歸真劍得了她一縷元靈,又受到激盪的劍意反覆刺激,劍靈雖未完全甦醒,卻已能激發些許劍氣供戰鬥所用。
這樣做的效果比單純用靈氣灌注祭煉更好,只不過疲憊一些罷了。
在周竹楨眼裡,這種強度的練習還不算什麼。
一個玄甲將領帶著一個方陣的士兵從她旁邊跑過,士兵們忍不住轉頭朝著她的方向張望,被玄甲將軍訓斥:「你們看看你們自己,才拉練一個時辰就受不了了,周將軍天天練劍四個時辰!她什麼時候喊過一句累?」
「……所以她是將軍啊。」一個小兵嘀咕。
「呵呵。」玄甲將軍面無表情道,「以為我聽不見是不是?王狗蛋,加訓十圈!你們都給我聽著,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現在你們多留一滴汗,將來在戰場上就少留一滴血!今天所有人的訓練量翻倍!繼續拉練!」
霎時間一片哀鴻遍野。
等到一天的任務完成,周竹楨才返回城內將軍府。今天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她剛剛進門,荀羽就迎了上來,面有憂色:「將軍。」
「嗯。」周竹楨應了一聲,「發生什麼事了?」
「派出去的遊騎兵有幾隊沒有回來。」荀羽道,「我懷疑呼鞮單于可能開始動作了,但目前還不知道敵情如何。」
周竹楨想了想,對他說:「我打算出城巡視一次。」
「不可。」荀羽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阻止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是一軍主帥,不應以身犯險。」
「既然我是主帥,你是不是應該聽我的?」周竹楨微笑,「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荀羽拗不過她,最終只好要求與她同去,還被周竹楨拒絕了。
「你得留在這裡。」她說,「替我們鎮守好大後方。這個位置非能者不能勝任,你若不留下,我可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坐。」
「畢竟我最信任的也只有你了。」
軍師神色有些震動,他猶豫了一下,輕聲應下:「……好。」
「您一定要平安歸來。」
……
第二天清晨,荀羽逼她帶上了那一千驍勇衛,一直送他們到城門口。
身後的城池漸漸消失在了視野里,周竹楨沒有回頭。
大戰在即,她劍法雖好,卻只適合近戰,所有關於指揮戰役的經驗和馬上騎射的技巧都來源於原主的記憶,這樣可不怎麼靠譜。只能趁著這次巡視的時機好好熟悉一下。
既然這樣,自然不能帶荀羽同行了。一方面確實是因為城中不能無人坐鎮;另一方面,他對原主實在是太過熟悉,周竹楨先前雖然在他面前故意露了些跡象,也只是為了將來告訴他實情做個鋪墊,避免他受到過大刺激。現在這種關鍵時候,並不適合立刻向他坦白。
周竹楨帶著這一千騎兵一口氣跑出了十幾里地,停下來稍作休息。
此時已經入秋,肆意生長的野草也變成了枯黃一片。風吹草低,周竹楨眼尖地看見野草下似乎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