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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13:06 作者: 心裳
    她雙眼泛紅,頭髮亂蓬蓬的,臉蛋也是紅撲撲的。

    葉錫尚伸手在她額前探了探,臉沉下來。「怎麼發燒了?」

    顧淮南被他塞回被窩,看著他去柜子拿藥,倒水再回來餵她吃藥,然後找出溫度計來測溫,又去廚房弄吃的給她。他還穿著訓練時的靴子,踩是地板上發出發出不小的動靜。

    但那聲音讓顧淮南無比安心。

    葉錫尚終於端著熱粥和包子折回,用被子把她裹成一團抱在懷裡一口一口餵她吃東西。顧淮南渾身軟綿綿使不上一點力氣,仰頭看著他嚴肅的臉。

    「我沒下得了手要你死,你就打算在床上要我死嗎?」

    葉錫尚手下一頓,又舀起一勺熱粥遞到她嘴邊。「我以後會注意。」

    以後,他竟還肯給她以後。

    顧淮南偏頭把臉埋在他頸間。「你不要和我離婚嗎?」

    葉錫尚不語,扭過她的臉,繼續餵她吃飯。顧淮南吃不下,硬是被他逼著吃了兩個包子一碗粥,葉錫尚擦乾她唇邊的粥漬扶她躺回去。顧淮南見他看腕錶,馬上從被子下面伸出小手拽住他衣角。

    葉錫尚把她細細的小胳膊放回去,終是給予安撫。「我不走,你睡吧。」

    顧淮南這一次發燒來勢洶洶,晚上也吐了幾次,退燒藥不起作用,燒的顧淮南整個人都發傻,不斷的做夢,醒來,半夢半醒之間,看到的全是葉錫尚的臉,還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她床邊晃來晃去。

    衛生員給顧淮南輸了液又打了退燒針,高燒終於退下來一些。

    認識顧淮南這麼久,薛辰就沒見過她這般虛弱的模樣,忍不住揶揄葉錫尚。「你是不是有點過火了?這是你女人,不是充氣娃娃,這麼做會出事的。」

    葉錫尚在用傳統物理降溫法給顧淮南身上擦酒精,被子下露出的半個肩膀和手臂上點點淤痕讓薛辰不由得皺眉。「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婚內性暴力了。」

    「我沒有。」葉錫尚反駁,只是回想那晚自己的舉動著實如薛辰所說,過火了。

    「別忘了你自己是幹什麼的,只消一隻手都掐得死她,女人潛意識裡是希望自己被強,可你不能真這麼幹吧?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葉錫尚一道凜冽的目光掃過來,薛辰皮笑肉不笑的:「你不是禽獸,你是衣冠禽獸。」

    顧淮南再醒來時不知道是第幾天後的晚上,頭很沉,但好在意識是清醒的。葉錫尚並不在房間,她翻身下床,身子虛腳步有些飄。顧淮南以為葉錫尚沒在家,哪成想卻看到他在沒開燈的客廳沙發上獨自抽菸的樣子。

    葉錫尚看到她立即把煙掐了,拉她到懷裡用小毯子包住。「怎麼穿這麼少下床了?餓了?還燒嗎?」

    葉錫尚說罷就低頭貼在她的額上用最原始的方式測溫,顧淮南聞到他身上的煙味,心裡一疼,雙手捧起他的臉,揚唇輕輕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這一吻來的突然,葉錫尚稍微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別開眼欲起身。「該吃藥了,我去拿。」

    顧淮南哪裡肯讓他走,雙臂纏住他的頸子耍賴般的困住他。「你別走,葉錫尚,我們誰都別躲了,談一談,好不好?」

    葉錫尚薄唇緊抿,輕輕環著她的身子。「談什麼?」

    顧淮南撅撅嘴,喉嚨梗著。「談你有權知道的一切,我的病我的墮落,我確實患過很嚴重的抑鬱症,自殺過很多次,我酗酒甚至吸i毒,我在離開的第二年確實偷偷回來過一次,因為我知道和你離婚很難……所以我想……」她閉上眼睛,淚水終於流出。

    「讓你死……」

    ……----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被鎖文了!!摔!!

    ~~~~~南南差點被做死~-_-|||,葉哥到底是有多糾結多用力啊啊,把薛爺都吵的不能睡覺~~大半夜跑到外面吹冷風~~~為毛一想到葉哥在牆這邊和女人OOXX,薛爺在那邊獨守空房聽動靜就覺得好虐TT~我是一個人麼~

    南南不可告人的黑歷史曝光~

    葉錫尚側隱隱的看他:「你要試試嗎?」

    薛辰扯了扯襯衫露出大片胸膛,不知是在誘`惑還是在挑釁:「你都敢,我又怎麼好意思不敢。」說罷看了眼他的房間。「就怕你體力消耗的太多,滿足不了我。」

    葉錫尚縱身躍過欄杆,傾身靠近,手直接往薛辰下腹探去。「那還真要試試不可了。」

    啊啊啊啊,崩壞啊。

    61、有染(軍婚)

    第六二章。<顧淮南番外之-我曾經愛過一個人>

    有些人的性情天生薄涼,如宣蓉。

    顧夫人宣蓉年輕時就是X軍區文工團台柱子,能歌善舞伶俐過人。或許是因那一段事業低迷期,她不得已聽從父母的意思趁機定了終身大事。和顧銘哲相親到結婚,沒費多少事。顧銘哲是個事業心極強的軍中硬漢,宣蓉是一個為藝術痴狂的驕傲女子,兩人打初見起就已從彼此眼裡看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而在顧淮南看來,他們的結合確實天作之合,兩個工作狂根本不會有婚後被家庭瑣事所束縛的顧慮,各忙各的,誰也不會打擾誰,就連懷孕生子也不過是為交傳宗接代這一差。

    一腹孿生這大概是顧銘哲和宣蓉誰都沒想到的吧。

    姐妹兩個沒吃過母辱,不知是否這個原因,從小身體就比別的孩子差一些,尤其是顧淮西。而自打顧淮南五歲跟陳家兄弟混開始,奇蹟般的很少生病,一天比一天皮實,性格都比之前開朗不少。

    顧淮南喜歡陳南承,是陳南潯最早發現的。他告訴余金金,她起初還不相信。「南南怎麼能喜歡你哥那種壞孩子?開玩笑。」

    當時顧淮南和余金金是他們那個大院數一數二的優秀小孩,而陳家兄弟的父親原本可以算顧銘哲的部下,轉業的早,離異後便下海經商一心在想要在商場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兩個兒子頑劣不堪都是他無心管教的結果。陳南承和陳南潯則是人盡皆知的小痞子,顧淮南怎麼會喜歡那種男孩子?這怎麼可能?

    這是余金金的自以為的想法,她也問過顧淮南的意思,只不過她從來沒給過一個正面的回答。

    直到那一天。

    記得那天是鄰居家的姐姐結婚,她們也去湊熱鬧。顧淮南第一次那麼真切的感受到女人作為新娘子的美麗,雖然她對男女之間的感情懂得還太少。

    「金金,還有十二年,十二年以後我就長大了,一定要嫁給陳南承。」

    別的小孩子們都在外面討糖果吃時,顧淮南雙手請託著房間裡懸掛的那套婚紗的拖尾這樣告訴她。余金金至今記得顧淮南那時的表情,近乎虔誠。

    從那天開始,顧淮南不再叫陳南承為南承哥,她直接叫他的名字。

    那一年她僅十歲。

    顧淮南對陳南承的感情洶湧如潮水,熱情如岩漿,她執著的讓余金金一度感到害怕。

    「你怕什麼?他最多不喜歡我,還能殺了我?」顧淮南笑她想得太多,哪裡知道自己的話幾乎一語成讖,十二年後陳南承的所作所為之於她來說真的如同要了她的命。

    背叛,這兩個字之前從來沒有在她的字典里出現過,這是顧淮南從來沒有想過的結局,是她最無法承受的毀滅性的傷害。

    那不僅僅是一種感情上的背叛,辜負,更是一種殘忍的遺棄。打從五歲認識陳南承開始,他就成了顧淮南今後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對於家人的概念,還不如他來的真實,那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實實在在的需要以及被需要,

    然而這一切卻在一夜之間被顛覆。

    細細想來,其實在陳南承娶余安娜之前,顧淮南已經被慢慢疏遠,直到最後她都沒有接到一個分手的通知,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結婚請柬。

    從請柬上陳南承旁邊余安娜的名字,再到婚禮現場那身形挺拔的男人輕撩身旁女子頭紗並落下承諾之吻的一幕,顧淮南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可怕而真實噩夢。

    更可怕的是她在這噩夢裡怎麼都醒不過來。

    她的人被余金金從婚禮現場拉出來,心卻已經碎在一臉冷漠的陳南承面前了。

    余安娜穿著她給自己設計的婚紗,嫁給她的男人。

    顧淮南在那一刻腦子已經停止運轉,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反應過來時已經身在荊江邊。

    或許是那年冬季最冷的一天,繁華的海苑大道都人丁稀少。她對著茫茫江水,忽然想起右腳腕刻下的他的名字,亦想起自己曾發過的誓言:這一輩子,一定要做陳南承的妻子,如若不然,她便會去早早的投胎,去下一世里等他,在他遇到任何人之前,去尋他的出現。

    顧淮南跳下荊江時抱著的就是這個念頭,冰涼的荊江水,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剜著她的身,她的心。顧淮南不會游泳,她不知道自己那時究竟有多愛,才會連求救本能都放棄,甘願靜靜的等待冰冷與黑暗一點點帶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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