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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16:03 作者: 恩怨各一半
    

    於是周於峰又趕忙問道:「曲姨,我沈叔呢?」

    「於峰啊」

    可曲貴餓的聲音卻是變得嗚咽,像是在極力克制著悲傷的情緒,然後小心翼翼地詢問:

    「你沈沈叔走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回來送上他一趟,一直在閉眼的時候,都在惦記著你。」

    失去依靠後,婦人的情感變得敏感,而曲貴餓又是聰明人,搞了一輩子工作,知道沈佑平跟周於峰的關係,僅限他們兩人。

    如今那口子先走一步,自是得重新審視這份關係,主要是周董事長的社會地位太高了,需要注意的細節也多。

    沈叔走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枚炸彈,在周於峰腦中轟炸,「轟」的一聲,不知道是閃電,還是真的響了,腦袋一片空白,只聽到道外頭的雨怎麼下得那麼大,讓人心生厭煩。

    「於峰,你要是忙的話,千萬不要勉強,曲姨知道你工作的複雜性,需要操心的事太多。」

    見周於峰許久未言語,曲貴餓又補充了一句。

    而就是這句疏遠且客氣的話,讓周於峰腦海中,漸漸浮現起與沈叔相處的點點滴滴,有不歡而散,也有爽朗的笑容,那句宏亮的話,我沈佑平就是老百姓的天平,要念著一份公道。

    最後定格的畫面,是那間屋子裡,與沈叔坐在小桌上,喝著稀飯,吃著饃饃。

    怎麼就這麼突然走了呢?明明在通話時,沈叔的聲音那麼有精神,明明約好七月份見,我為什麼不能回去看一眼沈叔?為什麼要食言?

    自責、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周於峰紅了眼眶,竟是吐不出一個字,可曲貴餓的聲音依舊是小心翼翼,開始為周於峰不能來而圓場了。

    「唉」

    長長的一聲嘆息,在辦公室了里響起,乾進來、田亮亮等人,皆是聽出來一把手悲傷的情緒,探前身子望了過去,面色凝重。

    「於峰?」曲貴餓又叫了一聲。

    可周於峰他自己依舊是講不出一句話,太難受了,隨之緩緩地掛斷了電話。

    「黑子,回趟臨水。」

    周於峰低語了這樣一聲後,便往屋外走去,屋裡的一伙人面面相覷,但很快緊步跟在一把手身後。

    「現在就走嗎?」

    黑子急著問道,與周於峰並肩下著樓。

    「嗯。」

    周於峰應了一聲,可這樣的一個「嗯」,跟前的其他人,都能聽得出一把手此刻有多麼著急,像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

    黑子點點頭,也不再多語,步伐越來越急促。

    很快,一輛車子穿梭在黑夜瓢潑大雨的街道上,速度越來越快

    第1325章 心裡痛

    六排鄉。

    陰雨連著下了好幾天,河水漲了許多,溢出到街邊的農田裡,汽車不敢從主路那裡過,只能是走布滿泥濘的小道,才能進村。

    黑子將小車停靠好後,周於峰便一個人準備繞著走小道去村里。

    擔心參加弔唁的人,不好走這條入村的路,沈自染便一直在村口守著,當她看到周於峰時,沒有出常的反應,只是按照習俗,彎腰鞠躬,以表謝意,然後帶其入村,如對待常人一般。

    「於峰,你坐在車后座,我拉著進村。」沈自染低語一聲,拍了拍二八大槓的座椅。

    此時周於峰一身昂貴西服,出現在泥濘的村口,倒是顯得突兀,眼下就這樣走進村裡的話,這褲子就髒得不成樣子了。

    「我們走著進村里吧,自染,正好我有好多事跟你聊聊。」

    周於峰在沈自染的面容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後從她手中奪過自行車,沒有任何猶豫,一腳踩在淤泥里,推著車大步往前走去。轢攵仦說蛧

    她怎麼會憔悴成那個樣子,眼睛裡布滿血絲,狀態明顯不對勁周於峰心情不由變得更加沉重,沈自染背都佝僂,像是變了一個人。

    沈叔的離開,對沈自染的打擊肯定很大,這個大伯,一直守著她長大,陪伴也是最多的,甚至參加了工作,都是在一塊的。

    當下沈自染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言語,然後跟在周於峰的一側,領著他入村。

    她現在太累了,這段時間裡身心交瘁,哪怕是周於峰,也實在沒有多言語的心情。

    「自染」

    周於峰擔心地叫了一聲,沈自染抬頭看了他一眼,低語一聲,「得走一截路」的話後,便又低下頭,繼續往前大步走著。

    濛濛細雨,也在這時下了起來,迎面吹來的風,帶著幾分寒意。

    「自染,沈叔是什麼病走的?」周於峰輕聲細語地盤問起來。

    「唉」

    長長地嘆了一聲氣後,沈自染才是緩緩說起:

    「前段時間一直咳嗽,說了好幾次讓他去醫院,就是犟著不去,說哪有咳嗽去醫院的,自己就好了,結果七號那天下午,咳嗽得太厲害,最後呼吸都變得困難,就沒在辦公室里。

    當時就我伯母一個人在,啥也來不及,太遲了,後來醫生說是心肌梗塞。」

    「呼」

    周於峰長吁一口氣,聽得沉重。

    現在最讓他擔心的是沈自染的狀態,在來時的路上,他想過沈自染的情緒崩潰,可現在這幅「堅強」的樣子,越發讓人感到心慌。

    「自染,生離死別的這種大事,我們沒有辦法去抗拒,這是自然規律,沈叔的離開,對於我們都是沉重的打擊,但不管如何悲傷、哭泣,我們得節哀順變,之後的路,還要繼續堅強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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