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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叫我的名字，我出去看看。」

    把孩子輕輕放在炕上，蔣小朵套了件外衣，準備下地時，周於峰一把拉住了她。

    「我出去看看吧，深更半夜的，還刮著這麼大的風，你快上來。」

    周於峰說了一聲，把小朵拉在炕上後，自己便套了件軍大衣，拿著手電筒，往著屋外走去。

    而這時，于娜和於正也拉亮了屋裡的燈，坐起來望著院子裡的動靜，只有於月依舊熟睡著，打著呼嚕聲。

    「咚咚咚...」

    沈自染一下下拍打著鐵門，巷子裡的涼風嗖嗖地刮在身上，如刺骨般的寒冷，可這樣的冰冷，對於她來說，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開門呀！」

    近乎崩潰地嘶喊一聲，沈自染的頭一下撞在了鐵門上，發出了一聲悶響，身子不斷地哆嗦著，淚珠也被凍在臉上，此時已經發起了高燒。

    連站著都有些吃力了，心裡渴望這是一場夢，可刺骨冰冷的天氣，將她拉回到現實。

    周於峰聽得像是沈自染的聲音，但也沒有多作猶豫，快速將鐵門上的鎖子拿下來後，一把拉開了門。

    可在周於峰開門的一瞬間，沈自染就直接栽到了他的懷裡，措手不及，周於峰下意識地抱住懷的女人，只感覺她的身上怎麼這麼冷！

    「沈自染？」

    確定是她，周於峰的心頭莫名湧起了很多假設性的猜想，與沈佑明有關的事。

    但局裡的情況，包括排鄉的事情，他是完全不知情的，並不知道局裡已經找到了沈佑明買兇的確切證據。

    「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周於峰立即問道，也將沈自染往起扶了扶。

    可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沈自染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再一次地流了出來，緊緊地抓著周於峰的胳膊，心裡煎熬著，但好在是不怎麼冷了。

    「就你一個人？」

    周於峰蹙眉問道，可沈自染依舊是低頭沉默，小聲哭泣著。

    周於峰還是用力將她扶穩了，探出身子往著門外看了看，巷子裡漆黑一片，像是沒什麼人。

    「先到屋裡吧。」

    周於峰說了一聲，便把門給關上。

    隨之往著屋裡走去，可沈自染卻是愣在了原地，等周於峰扭頭看向自己時，才是錯愕地點點頭，跟著一起走進了屋裡。

    其實在這一刻，沈自染腦海，不斷冒起小時候零零點點的事情，爺爺的大院裡，與哥哥、妹妹們一起跑著玩，父親總是出門不著家，他太忙了。

    家裡的長輩評價幾個孩子，總說自己性子像大伯，從小眼睛裡就容不下受欺負的事，就像是自己受了當事人的委屈似的，比別人還要氣憤。

    所以，爸，我...良心上過不去...

    沈自染剛走進屋裡，就看到蔣小朵抱著孩子從裡屋走了出來，看到是自己時，白皙的臉蛋上，很明顯地閃過了擔憂的神色。

    人家這一家三口，日子過得正好，憑什麼要讓人家家破人亡，爸，憑什麼？

    我良心上過不去！

    看到小朵和她懷的孩子時，沈自染的心變得更加堅決，哪怕心裡還插著一把利劍，讓其呼吸都變得困難！

    所以收回目光後，轉而看向了周於峰。

    「自染，你怎麼了？」

    有了朱軍的事，婦道人家總是往壞的那一方面盤算，蔣小朵的身子猛地顫了下，聲音都已經變形了，慌亂地看著沈自染。

    可沈自染並沒有回答小朵，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依舊直直地盯著周於峰，突然開口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到火爐這邊來說吧。」

    沈自染的身上還散著涼氣，臉也凍得通紅，狀態極差，周於峰說了一聲後，便打開了火爐，給爐子裡添了些容易燒的乾柴。

    屋裡立即響起了噼里啪啦的聲音，火爐里的火焰要比燈還要明亮，暖騰騰地照在沈自染身上，一下就變得暖了，而這時蔣小朵也拿了件棉襖，呆妹紅著眼睛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瞬間，心裡的歉意，讓沈自染有了頭皮發麻的感覺，手臂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著周於峰，直接跪了下去，情緒崩潰地哭喊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林強，對不起，是我爸害死了那個孩子...」

    關於沈佑明的事，沈自染絕望地嘶吼出來，伸手抓住周於峰的衣角，如瘋癲似的，用力地搖著頭，黑髮變得無比凌亂。

    而聽著這樣的話，周於峰一瞬間也被驚到，完全不會想到沈自染深更半夜地跑來，是說沈佑明的事，而且還是這樣的狀態。

    「自染，你先起來，起來說呀！」

    蔣小朵連忙把孩子放在沙發上，大步走到沈自染身前，用力地往起拉她，可無論自己如何使勁，沈自染依舊是跪在地上。

    等到周於峰握住沈自染的胳膊，想要將她扶起來時，女人一下變得更加亢奮。

    「我爸要殺你！就像上次林元肯一樣，他雇凶要殺你，就在天亮的時候...」

    沈自染突然抓住周於峰的領口，表情猙獰地吼了起來，也在這時，孩子突然哭了起來，聲音很大聲！

    殺人！雇凶！天亮的時候！

    這些詞落在蔣小朵的耳朵里，讓她腿都開始發軟了，連忙抱起孩子，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

    而周於峰卻表現得異常鎮定，用力扶著沈自染站了起來，讓其坐在了軟凳上，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