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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16:03 作者: 恩怨各一半
    

    陳國達的這番話聲音高亢,不遠處的周於峰聽得清清楚楚,其實也是故意說給他來聽的。

    緊接著,陳國達在單據上籤上字後,便向周於峰大步地走了過來。

    這些衣服的問題,周於峰從一開就知道,當時裝貨的時候,老江就跟他說過這件事情。

    這些瑕疵,是完全不影響穿衣的,但嚼舌根,拿衣服的質量來說事,再上報上去,話落到沈佑平的耳朵,就不好聽了。

    第一次給指標,製衣的標準就達不到預期,還讓人家上報上來,那以後向沈佑平再要指標的話,會永遠地把這件事擺到門面上來說。

    這件事情,壓在心裡一直是個疙瘩,這也是周於峰特意回來一趟的真實目的。

    貨是省里來的指標,臨水鋼廠不得不收,但你給人家一些有瑕疵的貨,還不管不問的,人家心裡肯定會有氣,上報也是情理之。

    但眼下,人家的廠長親自跑來了,衣服用心做了,還多加了棉,又是舊友,心裡舒服了,自然也就不會存在什麼上報的事情了。

    或許可以在電話里與康進忠說好衣服質量的事,但做人做事,不能只圖著自己方便,站在別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才能把一件事情做得更好。

    看似都是一些很小的事,但周於峰不想有一個疙瘩後,去做另外一件事情,一定要將眼下的事情做好,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陳哥,國營飯店?」周於峰挑挑眉,笑著問道。

    「走,好久沒跟你喝酒了,今天一定要喝好。」

    陳國達笑著說了句後,便與周於峰一起往著廠子外面走去。

    到了門衛那裡,陳國達騎著摩托車,載著周於峰,往著國營飯店裡駛去。

    「對了,劉乃強最近怎麼樣?」周於峰坐在后座上,隨口問了一句。

    「他呀!」

    陳國達撇著嘴,搖了搖頭,話語充滿了不屑。

    「老婆已經跟他分開過了,打牌欠了人家三、四百塊錢了,每天東躲西藏的,像個鬼一樣。」

    「嗯。」

    周於峰輕點了下頭,便也不再多問。

    有些人之所以活得糟糕,完全是自身的原因,而劉乃強就是那樣的人,怨天尤人也是常用的藉口。

    思緒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周於峰便也不再多想,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

    倒是挺感謝他幫自己開鎖的。

    ......

    一家國營飯店裡。

    陳國達點好菜之後,就站起來先把錢給掏了,生怕周於峰與他搶。

    飯菜上來,幾杯酒下肚後,話也就多了起來,不像見第一面的時候,陳國達還帶著幾分拘束。

    「於峰,你那花朵服裝廠到底有多大啊,咱們康廠長說,可是西南省最大的服裝廠。」

    陳國達邊問著,又給周於峰倒了一杯酒。

    「占地80畝,才剛剛修建完成。」

    周於峰淡淡說道。

    「80畝!」

    陳國達看著周於峰,額頭上的皺紋一條條地蹙了起來,那聲驚呼之後,嘴巴也是張著的,忘了合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吃驚表情。

    片刻後,才使勁咽了口吐沫,沉聲又問道:「這才多長的時間呀,你究竟是怎麼建成這服裝廠的?」

    「之前倒賣喇叭褲子賺了點小錢,又正好趕上當地政策也支持民營企業的發展,所以就建立了起來,其實也沒什麼的。」

    周於峰輕鬆地說道,之後舉著酒杯,又與陳國達碰著喝了一杯。

    「厲害,於峰啊,從咱們兩個第一次打交道的時候,老哥就看出來,你不是一般人了,就從來沒見過像你你這樣腦子靈光的。」

    搬著椅子,往著周於峰那邊挪了挪,陳國達的話語已經變得恭維了起來。

    「陳哥,行啦,咱們兩個的關係,就別說這些話了,聽著噁心。」

    周於峰拍了拍陳國達的大腿,笑著說道。

    「誒,你小子,老哥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怎麼了?我就是覺得我老弟不一般呀!

    還記不記得呂進市咱們拿包裝袋那事了,誒呦,那腦子轉的,我到現在還是迷糊的...」

    這種說話的方式,陳國達越說越離譜,之後又喝了幾杯,酒勁也微微地上了頭。

    「對了,老弟你這臨水鋼廠的指標是怎麼給到你頭上的,我聽說是省里的領導直接給批覆的?」

    陳國達摟著周於峰的肩膀,又問道。

    「沈書記給批覆的。」

    周於峰臉頰微微有些紅了,但也很清醒,這件事沒有藏著掩著的必要,如果不說,反而會讓陳國達有隔閡感。

    「沈...沈書記?哪個沈書記?」

    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哆哆嗦嗦了起來,陳國達盯著周於峰消瘦的面容,又問道。

    「浙海市的市委書記,沈佑平呀。」

    周於峰平淡說道。

    愣了幾秒。

    「於峰,你看你這突然回來,晚上沒住的地方吧,到哥那裡去住吧?」

    「什麼?招待所?回來老家了,讓你住招待所?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哥我?」

    「於峰,菜夠不夠啊?要不老哥再給你上點?」

    ......

    因為是冬天,房子許久沒有回去,冷不丁地突然回去的話,太冷沒法住,所以在陳國達的猛烈要求下,還是跟著他來到了他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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