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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6:56 作者: 焦糖奶黃包/魚里里x
    「你就是蘇小雨妹妹吧。」

    小玉香親親熱熱拉過穗穗的手:「你覺得我們魔界怎麼樣?」

    穗穗實話實說:「挺好的。」

    小玉香滿臉委屈:「蘇姑娘來到魔界,就是我們自己人。你有所不知,外面那些人類對我們魔族惡意滿滿。」

    「我們根本沒做什麼,他們就……就詆毀我們,還誣陷我們。」

    「對啊對啊。」

    魔將們也紛紛附和。

    -「我們魔主可是個好人啊,他連只雞都不敢殺,卻被別人冤枉成心狠手辣的殺人狂魔。」

    -「我們魔主善待俘虜,體恤下屬,還有居心妥測之人講他的壞話。」

    -「不知蘇姑娘有沒有聽過這些……可都是謠言啊!做不得數的!」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逐漸塑造出一個一心向善反被奸人所誣;溫文爾雅卻得不到世人理解的……正直善良小可憐魔主形象。

    穗穗:「……」

    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

    要不是她知道大反派是個什麼人,沒準還真信了魔將們的鬼話。

    按理來說,這些人都是不知道自己新馬甲的,也不知道謝容景現在哪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愛好,喜歡給新加入魔界的人類洗腦。

    她憋笑憋得很艱難,魔將們和小玉香編得也很痛苦。

    雙方都感到非常的無助。

    在一片「魔主大人真好啊」的讚譽聲,穗穗默默下定決心:

    找謝容景掀馬甲,立刻,馬上!

    堆砌著屍塊的書房早已被清掃乾淨,魔主站在桌案前,手中拿著一根細細的玉簡。

    原來大小姐的這一世,叫作余小雨。

    而玉簡上密密麻麻,都是她的生平。

    最近的一百年裡,他偶爾會看見大小姐。

    有時是在吃東西,有時躺在椅子上休息,還有時則會出現在魔界的大街上……更有時,會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用清澈而溫暖的眼神望著自己。

    剛開始,他是欣喜若狂的,心臟快要從胸腔中跳出。

    ……好可惜。

    都是幻覺呢。

    經歷過成百上千次由希望到絕望的大起大落後,本就搖搖欲墜的精神更加逐漸潰不成軍。就像流沙聚成的堡壘,每時每刻都在朝著傾倒與崩塌的方向走去,不可逆轉。

    ……

    但現在不一樣。

    他找到了。

    終於找到了。

    大小姐前十幾年長在紫陽派,謝容景想:應該給她時間,讓她慢慢接受魔界,再讓她恢復記憶。

    他那所剩無幾的理智慢慢回籠,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了最適合的判斷。

    等了三百年,不差這幾個月。

    他對自己說。

    這似乎已成了刻在謝容景身體裡的本能反應,又好像是某種天賦——就像他很會殺人一樣,他也同樣很會照顧虞穗穗。

    篤篤篤——

    書房的門被敲了三下。

    梳著馬尾的少女言笑晏晏,笑得眼睛也微微彎起。

    「你在這裡呀。」

    ……

    謝容景定定地看著她。

    仍是那個溫暖的、眼睛像貓咪的、會跑會跳會笑的大小姐。

    不是冷冰冰的屍體。

    也不是虛無縹緲的幻覺。

    ……

    她是活生生的。

    就站在自己面前。

    只要一伸手。

    一伸手就能拉住。

    ……

    所有的計劃頃刻間化為齏粉。

    謝容景不想再等下去哪怕是一秒,他用力地抱著大小姐,指尖發白,全身都在微微發抖。

    他的身體是冷的,只有溫熱的液體流進她的頸窩。

    誒?

    穗穗驚訝地愣在原地。

    原先以為自己是來主動脫馬甲的,怎料對方先一步抱住了她。

    好緊哦,穗穗想。

    比在幻境中的那天還要緊。

    她的腦袋裡亂成一鍋粥,一會兒想要不要哄哄大反派,一會兒又想這人是怎麼認出自己的……明明都換了一張臉呀。

    要想的東西太多,穗穗的雙眼愈發迷離。

    恍惚間,她感覺到謝容景輕輕動了一下,接著,耳畔傳來一陣悠遠空靈的笛聲。

    ……

    穗穗知道謝容景會吹笛子,作為一名全能型大反派,他在音修一道也有一定的造詣。

    只是,這笛聲好像有些奇怪。

    穗穗本人也是個音修,這首曲子,她卻從未聽到過。

    她眼睜睜看著謝容景放開自己,一邊吹笛,一邊從貼身的衣物中拿出一顆閃著藍色幽光的珠子。

    穗穗不知對方此舉何意,只保持著和善的目光看著他。

    誰知看著看著,大反派的眼神逐漸不對勁起來。

    ……

    被引魂曲喚醒前世記憶時,人是會陷入沉睡的。

    可面前的少女沒有。

    她茫然地睜著眼,還輕快地開口問道:「這是什麼珠子?好漂亮。」

    「……」

    沒有睡著,也就說明:她有著從前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啊。

    謝容景恍然。

    他笑了。

    睫毛上帶著潮濕的水跡,連嗓音也悶悶的,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大小姐,原來你一直都記得的嗎。」

    「難怪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原來如此,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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