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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6:56 作者: 焦糖奶黃包/魚里里x
「乖哦,已經沒事了。」
「……」
謝容景垂著眼,瞳孔中倒映著一點皎白。
下一秒,他抱住了虞穗穗。
這個擁抱很緊很緊,虞穗穗的臉貼著他的衣襟,聽到他的心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動,像是一簇永不停息的火焰。
她有點喘不過氣,雙眼水霧蒙蒙。
「……」
「是不是我怎麼樣,大小姐都能接受,都覺得我很好?」
半晌,謝容景輕輕開口。
他是笑著的,聲音卻比往日都要沙啞。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虞穗穗早就知道謝容景是個大反派,有了這個前提後,她對他身上的一切問題都接受良好。
如果虞穗穗是個小白花,會抽抽搭搭地說我們三觀不同立場不和,然後在「他對我好」和「他不是好人」中哭唧唧的糾結兩百多章。
可她只是條鹹魚罷遼……鹹魚的邏輯都是沒那麼複雜的。
謝容景對她不錯,她也就自然會向著他。
錚——
一道劍鳴聲響起。
謝容景單手抱著虞穗穗,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的短刀,與謝容流的長劍交鋒。
他面色不虞地注視著手上的匕首。
他有兩把一模一樣的刀,一把用來做菜,一把用來殺人。
而剛剛,那把用來殺人的刀掉了,只能用這把做菜的刀應戰。
謝容景望著窗外的天空。
現在已是白天,許是因要下雨的關係,紅月被烏雲遮住,看不見一點點光。
他淡淡地收回眼。
等下給大小姐做飯前,一定要再找一把漂亮的新刀。
……
謝容流看著眼前的二人,面露不解。
沒有看到預想中的畫面,他乾脆直接動手。
他們從魔宮裡打到魔宮外,站在虞穗穗最喜歡的,像銀河一般的大道上。
據她分析:兩兄弟打起來倒是旗鼓相當。
他們都是七重,大反派勝在會得多,什麼道都懂一點;而弟弟則是修為深厚,小小年紀已是七重後期。
虞穗穗召出碎星琴,盡職盡責當一個加buff的掛件輔助。
打著打著,她發現局勢不太明朗。
謝容景為了早日回到魔宮,方才已消耗了一部分體力去解決魔界外的幾名七重修士,對上養精蓄銳的狗比弟弟,最多也只能打個五五開。
這次是真正的五五開。
他們二人都掛了彩,雙方各自的魔將們也紛紛聞訊而來,一時間,魔宮周圍一片混亂。
……
喧鬧聲終結於一道戛然而止的琴音。
謝容景腦中空了一塊,他看著擋在身前的白衣少女,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連她倒下的動作也變得格外漫長。
剛剛……
剛剛他和謝容流招招都是死手,而對方蓄力一擊,長劍險些穿透他的胸膛。
可事實是——那根劍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多年來養成的戰鬥反應讓謝容景一刀將謝容流定在地上,而後,他來不及多想,連滾帶爬地再次抱住面前的少女。
那把劍從她的胸膛穿至肩胛骨,大片大片的血滾滾湧出,頃刻間在胸口開出一朵艷麗的紅花。
謝容景頭暈目眩,艱難地找回自己的思緒,他的手顫顫巍巍撫上那處傷口,鮮血將掌心打濕,順著指縫蜿蜒向下滑行。
「大小姐……?」
謝容景的身體抖得厲害:「穗穗,穗穗?」
少女的眼神逐漸渙散,像是頭頂灰濛濛的天空。
原來死是這種感覺,虞穗穗想。
她來到穿書局時,便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可她最開始的死因是先天性心臟病,死掉的過程很快,並沒有感覺到有多麼的痛苦。
真奇怪,明明已經屏蔽了痛覺,怎麼還會覺得有些難受呢。
……
謝容景感覺自己整個人幾乎快要崩潰了,他的指尖一遍遍地撫過少女的臉頰,卻擦不淨大小姐嘴角越來越多的血。
「我好像要死了,謝容景。」
穗穗嗓音飄忽:「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我有點兒難受。」
五感慢慢褪去,隱約感到有什麼東西落在她的臉上,涼涼的。
下雨了。
不,不止是雨。
朦朧中,她看見謝容景緊緊抿著嘴,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落在她的臉上。
謝容景的體溫很冷,可他的眼淚怎麼是滾燙的。
「你不會死的……」
「我帶你去找……找小醫仙,找何、何醫修。」
謝容景難受到要死掉,卻不敢嚇到懷裡的少女半分。
他用了畢生最快的速度飛馳,仿佛只要這樣,便能追得上大小姐飛速流逝著的生命。
可就算找到他們……兩個六重的醫修,便真的有用嗎。
謝容景第一次品嘗到極度的恐慌,可他卻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他沒有辦法。
為什麼沒有辦法。
他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斷地叫著她的名字。
「穗穗,穗穗。」
「你不要再、再哭了。」
穗穗說:「偷偷告訴你一個,一個秘密。」
謝容景將她越抱越緊,拼盡全力才讓自己的嗓音和狀態維持正常。
「嗯,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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