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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6:56 作者: 焦糖奶黃包/魚里里x
    祝家在幾千年前,在修仙界也算數得上名號的大家族,祖輩曾跟隨靈君走南闖北,最終定居滄瀾城,鎮守著西方大門。

    正因如此, 饒是祝家已然日落西山,可滄瀾城的本家仍有幾千口人,遠勝過一些中小型世家。

    祝黎回到家,又七拐八拐溜回自己的院落後門,忽覺眼前發黑,險些跌倒在地。

    「沒事吧。」

    一雙手接住了她,謝容流眼中的關切毫不作偽:「怎麼了,阿黎?」

    祝黎下意識攥緊了提著的棗泥糕,見並未摔碎,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她一隻手扶住額頭:「可能是最近修煉出了問題,有點靈氣滯澀……我給自己開點藥就好了。」

    「如此甚好。」

    謝容流笑著說:「不過,最好還是找專業的醫修看看。」

    祝黎覺得好笑,關心別人倒是一套一套,可他自己到現在也不願找別的醫修來把脈。

    「我只相信阿黎。」

    「只能讓阿黎知道我在這裡。」

    他這麼說。

    祝黎喜歡這種被人全身心依賴的感覺,加之對方的身體狀況確實在逐漸好轉,也就隨他去了。

    如今整個祝家,除了她和侍女春桃,剩下的人對男子的身份一概不知,偶然見到,也只把他當成是普通的遮面侍衛。

    「小姐!」

    春桃一把拉過祝黎,提防地看著小姐身旁的男人:「誰讓你對小姐動手動腳了!」

    祝黎不悅地甩開小丫鬟的手:「春桃,跟你說過多少次,不可以對公子這麼說話。」

    「可是小姐……」

    春桃氣得跺腳。

    她知道該聽小姐的話,但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小姐帶回來的人不太對勁。

    具體怎麼不對勁法,春桃也說不出什麼一二來。

    她就是不喜歡這個男人,偶爾瞥見他的表情他的笑,還會覺得毛骨悚然。

    他看小姐的眼神,怎麼說呢……就像,就像餓極了的人盯著一盤珍饈美味。

    春桃被自己的形容嚇了一跳,她年紀小,說話也口無遮攔:

    「小姐,我覺得他不如醫仙前輩的十分之一!」

    她從小跟著祝黎長大,自是明白小姐的心思。

    既已開了個頭,便竹筒倒豆子似得全說了。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來路不明居心妥測!」

    春桃指著謝容流:「而醫仙前輩修為又高,品行又端正,這天下間有哪個人不說他好?小姐若想尋一良人,不如聽老爺夫人的話,想辦法和醫——」

    啪——

    一道清脆的響聲。

    春桃捂著臉,不可置信。

    「……小姐?」

    祝黎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此時也滿心茫然。

    春桃是她的貼身侍女,也算是她最親近的人,所以,她剛剛才會一時間那麼生氣。

    對方明明知道自己討厭什麼,不喜歡什麼……為什麼偏偏還要這麼說。

    她就是不願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更不願去討好一個根本不會對誰動心的人。

    她想過自己的人生,這樣也有錯嗎?

    想是這麼想,可春桃與她情同姐妹,先前祝黎對她連一句大聲呵斥都未曾有過。

    祝黎很快便後悔了:「對不起……讓我看看疼不疼?」

    春桃扁扁嘴。

    她還是第一次挨小姐的打,抽抽搭搭地抹眼淚。

    「小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她抽泣著道:「你打算和這個男人一直這樣下去嗎?如果有一天被老爺和夫人他們發現了……你可怎麼辦啊小姐!」

    春桃年紀不大,加之跟著小姐這麼些年沒受過什麼委屈,說完便哭著跑出後院,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祝黎不放心,準備跟過去看看。

    「不要生氣,阿黎。」

    謝容流笑意清淺:「她只是小孩子。」

    祝黎停下腳步,赦然道:「……不好意思,春桃從小被我慣壞了,她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謝容流搖搖頭:「怎麼會呢。」

    「更何況,本就是我的問題。」

    他滿臉都是誠懇的內疚。

    「她也是為阿黎著想……是我沒能讓你身邊的人安心,真的很抱歉。」

    「……」

    他這麼說,祝黎不免又對他添了幾分好感。

    對方平日裡和她很聊得來,他似乎是走過很多地方,能和她講各種奇妙的風景,有趣的秘聞。

    不僅如此,人又謙遜、真摯、體貼、坦誠……還會示弱。

    祝黎不生氣了,她噙著笑遞過裝著棗泥糕的竹籃:

    「記得你喜歡吃甜的,我買了這個給你!」

    「是嗎?」

    謝容流伸手接過,鄭重道:「謝謝你,阿黎。」

    只是一籃點心而已,有必要這麼嚴肅嘛。

    祝黎剛想打趣幾句,卻再次感到雙眼發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再睜眼時,鼻尖嗅到木頭與絲帛燃燒後的刺鼻味道,混合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熱浪將空氣也扭曲變形,祝黎的雙眼因震悚而睜大,入眼可見皆是沖天的烈火,以及滿地的斷壁殘垣。

    她仿佛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撐著手臂想從地上站起。

    手心觸到了一攤滑膩的液體,祝黎僵硬地低下頭,果真是還未乾涸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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