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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6:56 作者: 焦糖奶黃包/魚里里x
女人哭了,顯然不能接受五歲的兒子聲稱要殺他爹, 她抽泣著抹著眼淚:「寶寶, 你正常一點, 正常一點好不好?」
穗穗嘆氣。
其實……他娘現在的狀態和謝容景比起來, 也沒有正常到哪去。
女人很怕看到謝容景表現出和普通五歲小孩相悖的樣子, 她抹了把眼淚,細聲細氣教育道。
「以後不可以說這種話了……聽到沒有?」
「寶寶, 你乖乖的……」她又要來抱兒子:「是娘的錯, 娘不該打你……」
她這樣說著, 仿佛再次變回先前那個溫柔的娘親。
「娘每次說的都不一樣。」小謝容景對虞穗穗說:「再過一個時辰,她又會說別的話。」
虞穗穗小心問道:「比如呢?」
「比如又要殺了我吧。」
小謝容景平靜道。
「她說過, 不想被別的人類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兩人對話期間,女人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圍的情況毫無反應。
虞穗穗環顧四周, 屋內的陳設像極了精美的中式閨閣,角落的薰香爐里飄飄渺渺升著暖煙,桌上放著一根雪白的玉笛, 旁邊還有幾隻紙折成的小青蛙。
「我們離開這裡吧。」她說。
陳舊的傷痕已被歲月所隱埋,或許只能在虛妄的幻境中,才能堪堪幫上一把。
「娘不讓我離開這間院子。」小謝容景搖搖頭。
「我可以帶著你們一起走。」
虞穗穗想,希望門口那些魔族們還在叫她魔主大人,這樣她便能很輕易的將兩人帶出魔界。
怎料謝容景又拒絕了。
他揚起小臉,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虞穗穗。
「再過兩個時辰,我娘就會死掉。」
「……」
「你怎麼知道的?」
虞穗穗感覺背後發冷。
「我就是知道。」
小謝容景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令人驚詫的話。
「然後,又會回到剛剛的樣子,我在門口搭寶塔,娘在裡屋吹笛子。」
無盡循環所發生過的事情——這就是幻境的本質?
虞穗穗隱約明白過來。
可按理說,謝容景是不該知道的。
理論上,幻境每次重啟便會再次清空他的記憶,令每次的經歷都像是初次體驗。
他不會記得接下來所發生的事……可他偏偏記得,甚至還明白自己在這一天的輪迴中待了很久很久。
「所以你才說,你不是這裡的人?」
虞穗穗問道。
「嗯。」
小謝容景像個小大人一樣地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我之前從未見過你。」
說起她的來歷,那便說來話長了。
虞穗穗乾脆長話短說:「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聽陣修教習的意思,在問心陣中待久了會很危險,她必須讓謝容景離開這裡。
虞穗穗做好了對方不配合的準備,心想若是他不答應,便將他拎起來打包帶走。
大反派她打不過,一隻小糰子還是能搞得定的。
怎料小謝容景狡黠一笑,滿臉純真。
「我知道怎麼出去哦。」
「什麼。」虞穗穗先是一愣:「真的?」
小糰子皺眉:「你是在懷疑我嗎。」
「……」
虞穗穗發現謝容景小時候乖是乖,但同時也非常臭屁,說話的調調很拽,骨子裡還透著某種淡淡的矜傲。
他用短短的手指頭指向院門:「只要我離開這間院子,便不會再有下一個今天。」
「之所以留在這裡,是我不明白。」小謝容景滿臉困惑:「娘臨死前說她愛我。」
「愛是什麼意思呢?」
……
虞穗穗摸摸他的頭,像大反派時常對她做的那樣。
大反派——或許更應該叫幼年反派,似乎很喜歡被摸摸頭,他舒服地眯起眼睛。
「我們該出去了。」
虞穗穗表示同意。
她更該做好當下該做的,比如將謝容景全須全尾帶出幻境。
「你要帶他去哪裡?」地上的女人突然抬頭,直視虞穗穗。
她很瘦,還生著病,臉色蒼白如紙,看上去就像一陣縹緲的煙,風一吹就散了。
眾所周知,帶走幼崽是要和人家娘親打招呼的。
虞穗穗蹲下身,和謝容景他娘平視。
「我要帶他離開魔界。」她如是說。
女人的雙眸不可置信地睜大:「真的?」
她又想到什麼,怯怯道:「可是寶寶……寶寶他在外面,會不會被人欺負?」
女人說著說著又要掉眼淚,她本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精神狀態也時而好時而不好,壞的時候好幾次掐死謝容景,好點的時候又像現在這樣,哭著拉住虞穗穗的手。
「不行……外面的人會討厭寶寶,會打寶寶,寶寶他和別的小孩子不一樣……你不能帶走他。」
不得不說,她的擔心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謝容景已經離開了天照門,從今往後,他只會變得越來越強大。
沒人能欺負他,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
因此,虞穗穗信心滿滿地安慰他娘:「放心!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女人的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花:「你是說……你會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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