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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6:56 作者: 焦糖奶黃包/魚里里x
……
「你傷得好嚴重。」虞穗穗驚道。
下墜時來不及查探傷勢,來到這個烏漆嘛黑的地方更加看不見,現在有了光,才發現——謝容景半邊衣袍都幾乎要被血浸透。
他中了兩劍,一劍在左臂,一劍在左胸,像兩朵大小不一的巨型玫瑰。
左胸的傷口還好,手臂上的傷勢就不那麼樂觀,在光源下,隱約可見白森森的骨頭。
謝容景微微搖頭,反倒將她拉到身前。
他的手從她的脖頸開始,沿著脊椎一路滑到後背。
指尖冰涼,划過的皮膚麻酥酥的。
觸到少女背上的那道刀口時,手微不可聞地顫了一下。
「我幫你上藥。」他輕聲道。
可是……他看起來傷得比較重耶。
虞穗穗對先後順序表示抗議。
謝容景隨意將碧瑩膏抹在自己的兩處傷口上,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他挑眉,拖腔拿調地問:「現在可以了嗎?大小姐。」
……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找了一塊乾燥的平地,事實上,這裡所有的地都是同樣的又黑又硬,謝容景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張厚實的大軟墊,還有一條毛絨絨的毛毯。
虞穗穗:。
原來她送的東西這麼全面。
她雖屏蔽了痛覺,傷口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多少是該處理一下。
於是,她趴在軟墊上,任憑謝容景用小刀割掉傷口旁被血黏住的衣衫,露出一大半雪白的皮膚。
修仙界民風相對保守,可他們二人一個是穿來的,一個是魔族,對看了女孩子的後背這件事都沒多大的感覺。
真要說有什麼感覺,只能是感到有些寒意。
雖說修士的禦寒能力強,但現在本來就是冬天,深淵底部曬不到太陽就更冷了,暴露在冷空氣里的皮膚起了一個個細小的雞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碧瑩膏這玩意也是冰的,塗在傷口上像是敷了一層厚厚的雪。
虞穗穗敢保證:謝容景絕對是第一次替別人上藥。
哪有塗這麼多藥膏的?她伸手摸了摸,感覺至少塗了三厘米。
最後,他這個醫生的手也很涼!
虞穗穗趴著趴著,整個人都不好了,好在上藥環節結束得很快,謝容景將毯子披在她的身上,幽幽開口。
「我知道出口在哪裡了。」
……嗯?這麼快!
虞穗穗裹著毯子坐在軟墊上,毫不吝嗇地讚美:「牛!」
光源懸在她的頭頂,而謝容景坐在她身旁的黑暗裡。
「如若往北走,便是南峰的後山。」謝容景頓了頓,「既然有能封鎖靈氣的大陣,就不可能沒有出口,其中之一或許就能直通天照門。」
「噢噢。」虞穗穗說:「但是我們再回去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不是我們。」謝容景笑笑。
「是你,大小姐。」
「你一個人。」
虞穗穗:……?
「我不走。」她說。
她想得很簡單:要是不和謝容景在一起,還怎麼替他擋傷害。
都努力這麼久了,放棄的話會很虧。
謝容景的聲音慢慢響起,淡淡的,帶著凜冬的涼意。
「你該回去那裡。」
她的皮膚瑩白如玉,細嫩光滑,若不是受了一道斬魂劍,上面別說疤痕,連條紅印都不會有。
很明顯,這名少女是一位錦衣玉裘,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大小姐詫異地望著他。
這下子,虞穗穗也不那麼確定自己是白月光了。
講道理,不都是要和白月光貼貼的嘛。
怎麼還趕她走。
但她也能看出來:謝容景似乎確實對她另眼相待。
有點情誼,但不知道具體是多少。
憑著兩人一起扛過斬魂劍的交情,她問道:「那你呢,你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
「那為什麼不帶上我一起走?」
「……」
「我們並非同路人。」
他懶懶地翹起一條腿,脾氣很好似得笑了笑。
褪下外袍後,謝容景白色裡衣上的血跡氤氳出一個渾濁的圓,一眼望去觸目驚心,視覺衝擊感極強。
他嘴唇發白,但除此之外卻看不出半點頹勢,仿佛那兩道傷口只是尋常的兩個什麼刺青。
「找到南峰的入口後,你便從那裡出去。」
謝容景大半個身子籠在陰影里,語氣平靜而又涼薄,仿佛先前所有的溫柔繾綣都是她的幻覺。
虞穗穗:。
她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自我感覺良好。
在虞穗穗的理解里,「並非同路人」等同於「我們不熟」和「不想和你一起」。
她有一點點委屈。
不多,就一點點。
雖然主要是為了任務,但她在審判台上時說的那些話,多少有一部分是出自真心。
哪怕完不成任務,虞穗穗心態也一直蠻好,並沒有要求大反派自此感激涕零。
可是,可是……
她以為,至少會有一點點革命友誼的。
她知道謝容景是個反派,但多少相處了這麼久,對方又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傷害她的事,所以她其實是沒那麼怕他的。
有話叫買賣不成仁義在,作為她的第一個任務對象,虞穗穗還在想等回到穿書局後,就托人每個周目都照拂一下這個時期的謝容景,給他送送溫暖,不至於在天照門受盡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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