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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6:56 作者: 焦糖奶黃包/魚里里x
謝容景抱著虞穗穗,好像抱著一個不真實的夢。
這個人明明和他並非同路人,他卻一次又一次默許了對方的存在。
甚至還有一次,他竟鬼使神差的,在她面前掩飾了自己的本性。
告訴她又怎麼樣?
公孫藍就是他害得,他就是故意的,就是這樣一個卑劣而惡行斑斑的壞東西。
謝容景扯動嘴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
卻也不知道在笑什麼。
無所謂了。
謝容景說服自己,等黑色的緋光花一開,他就會離開這裡。
在那之前……就由她去吧。
反正到了那時,他們自是橋歸橋路歸路。
他做他的混血魔族,她做她的大小姐,兩人從此各不相干。
遠處傳來陣陣人聲。
執法堂終於發現不對,他們請求了南峰的支援,高階靈修從上空極速越過時,整個北峰都聽到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好像走不掉了呢。
謝容景停下腳步,耳邊傳來惡靈消散前的哀嚎,背後是比夕陽更濃郁的烈火。
懷裡的少女睡得香甜,白色裙擺飄飄悠悠,未曾染上半星血跡。
他沒有死到臨頭的絕望,也沒有大事不妙的恐慌,更沒有哭天搶地的狼狽。
他只是用他一貫平靜的語氣淡淡開口,連嘴角的微笑都如出一轍。
「以後不要再相信別的魔族了。」
「晚安,大小姐。」
第25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十二月初九, 大雪。
太陽分明已經升起,天色卻灰濛濛的,像是敷著一層深色的霧。
空氣中瀰漫著入骨的寒意, 庭院內的小侍女們紛紛穿上了厚厚的冬裝, 說話時口裡哈出陣陣白煙。
白霜守在大小姐房內,輕輕關上窗。
從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
或許是聲響吵醒了床上的少女, 她緩緩睜開眼睛。
床榻上鋪設著繁複華美的雲羅緞,虞穗穗猛地坐起, 輕柔的錦被從肩膀滑落,露出綢緞般細膩的皮膚。
她剛睡醒,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汽,腦袋卻比任何時候還要清醒。
「我怎麼會在這裡?謝容景呢?」
白霜語塞, 低頭摳自己的手。
小姐是被牛執事送回來的。
昨日出了那樣的事……謝公子自是會面臨天照門最嚴苛的審判。
謝容景鬧出的動靜很大,連南峰幾個六重的長老都去了, 白霜知道自家小姐的去向, 因此擔憂地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這樣想很不對, 可……此事會不會牽連小姐?
白霜越想越擔心——好在這時, 人被安然無恙地送了回來。
據牛執事所說, 小姐並沒有和謝容景在一起,她獨自躺在一處乾淨的大樹下,臉上還戴著面具,應當無人注意到她,也無人知曉她的身份。
牛執事認識這張面具,連忙將她送了回來。
至於謝公子……
白霜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蠅。
「在……在審判台。」
床上的少女抓起衣袍沖了出去。
「小姐!」白霜驚呼道:「小姐你要冷靜啊!」
虞穗穗不太能冷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原文裡並沒有上審判台這段劇情。
天照門的審判台在北峰之巔, 身側就是南北兩峰之間的深淵。
傳聞深淵下封印著無數怨靈,那是千年來盤旋不盡的亡魂,它們愈積愈深,只有審判台的煞氣才能堪堪將其鎮壓。
正因如此,每當審判台開啟後,就必須要用鮮血來洗清台上的殺孽,以告亡魂。
……
謝容景會死的。
他真的會死的。
他,他搞完大新聞怎麼不跑啊?
虞穗穗的腦子亂成一鍋粥,她來不及多想,換好衣服跑出院門。
好在她理智尚存,門外的兩個侍衛足足有五重,她不是對手,將面具好好戴在臉上。
侍衛甲捅捅侍衛乙:「剛剛那個……」
侍衛乙:「是的。」
侍衛甲糾結道:「你怎麼不攔住她?」
侍衛乙看他一眼:「你不也沒攔麼。」
昨日北峰那個執事緊張兮兮地將人帶了回來,他們再想不到那人的身份,就白給天照門打了這麼多年的工。
二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某種莫名的感慨。
他們修為高,昨天晚上一眼就看出來——大小姐的身上沾著淡淡的魔氣,想也知道是和誰待了一下午。
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魔種不僅沒傷害她,讓她全須全尾回到家,還把她摘得乾乾淨淨。
憑著這份離奇的情誼,兩名侍衛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大小姐去見他——反正也是最後一面了。
總歸上了審判台,還沒有人能活著下來過。
虞穗穗在風雪裡狂奔。
她從儲物袋裡取出飛劍,今日的天氣實在不宜飛行,雪花遮天蔽日,像是要蓋住人的眼睛。
鼻尖沾上了雪,被溫度融化成晶瑩的水珠。
虞穗穗出門太急,頭髮還是昨天梳的那個髮型,松鬆散散垂在腦後,鬢角的白色蝴蝶沒精打采地耷拉著翅膀。
飛過月凝橋又繼續往上飛,隱約可見濃霧瀰漫的山頂,和霧裡白金相間的巍峨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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