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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書心裡冒出強烈的不祥預感。

    救援到場還需要幾分鐘，段書需要等他們到場後再進傳送點。

    男學生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妙，但姜蔻的緊急處理很靠譜，她正在用精神力幫忙壓制污染霧，接下來等教官煉好清潔藥劑即可。

    段書最擔心的是……污染霧是哪裡來的？

    畫面里，姜蔻的雙手放在男學生的腰間，似乎是想把他抱起來。

    「她在做什麼？」

    「太危險了，在壓制污染霧的時候還亂動！」

    「要不然我先進去處理——」

    話說一半，男學生被姜蔻艱難抱起。

    教官們看著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呆滯一瞬。

    段書一言不發地拿起傳送室鑰匙。

    **

    密密麻麻聚成一堆的黑蟻，像積水從池子中溢出一樣往外流動，它們爬在混雜著白色牆灰的地面，像是一粒粒被撒下的大量黑芝麻，擴散至大半個工廠。

    撲鼻的鐵鏽味熏的姜蔻直皺眉，師哥懸在空中身體依舊僵直著，他的大腿還在往下滴血。

    血滴砸在幾隻黑蟻身上，它們互相擠在一塊，如飲甘泉般分食著。

    而在這群黑蟻經過的地面，有著一層薄到近乎看不見的黑色霧氣。

    姜蔻心中一沉。

    污染霧？螞蟻？怪物變異了？

    帝國知道嗎？為什麼沒有通知？

    大腦一瞬間湧進各種想法，姜蔻手邊沒有對付怪物的藥劑，當機立斷帶著師哥跑路。

    她把僵硬的師哥抗在後背，立刻往門外跑。

    身後的黑蟻見到屬於它們的食物逃走，急速追趕上來，變異後的它們行動速度極快。

    姜蔻現在已經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大一新生了，知道精神力使用過度有概率會變成殘疾，但是，她不確定教官們要用多久才能到現場。

    附近只有喬師姐她們，A級藥師在這種情況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咬了咬牙，迅速閉上眼。

    她的精神力探測範圍只有四千米，而剛剛又把臨近的兩個單兵喊去了另一側。

    遠一點，再遠一點。

    只要五百米就好。

    姜蔻抱著比她體型高出不少的師哥行動很艱難，她埋頭跑著，黑壓壓一片的蟻群在後方緊追不捨，姜蔻能感受到它們對食物的渴望。

    那是野獸進食的本能。

    精神力擴散至極限範圍的邊緣處，如拔繩子時兩方同時用出極大的力道，不是中間斷開便是一方獲勝。

    緊繃的精神力從邊緣薄膜突破出一個裂口，隨著姜蔻的意念，裂口不斷變大。

    灰濛濛的天空陡然變成清澈的藍色，空中亮著幾個形成弧形的能量團。

    姜蔻探測到了更廣的距離。

    「姜蔻！出什麼事了！？」

    喬師姐面露驚疑，她看向從未如此狼狽過的姜蔻，此時滿臉是血，臉上裂開無數道細小傷口。

    姜蔻雙手抱著師哥沒辦法擦臉，她悶著頭衝上來，快速道：

    「別往後看，往前跑！」

    喬師姐經歷過訓練室後已經形成條件反射，很聽她的話，但其他藥師不同，他們有人回頭望了一眼，頓時心臟砰砰跳起。

    剛剛的注意力全在姜蔻身上，眼下才驚覺她的身後竟然跟著一片……蟻海？

    其中一位藥師差點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絆倒，還好有姜蔻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穩。

    「這是、這是什麼？」

    姜蔻：「怪物變異，師哥被污染了。」

    她極快地構建出一張精神力網，把所有人都拉進網內，沒有理會大腦里吵嚷到令人頭痛的說話聲，言簡意賅道：

    「測驗中出現變異蟻群怪物，有戰鬥能力的人迅速前往西方工廠，其餘人儘快遠離，等待教官救援。」

    「什麼！？」

    「變異怪物？」

    「開玩笑吧，怪物入侵三百年了都沒變異過！」

    大家倒不是不信姜蔻的話，只是覺得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

    好在只是嘴上懷疑，但在聽說有怪物時沒有一人會放鬆警惕，尤其還是變異怪物。

    各個方位的能量團立刻行動起來。

    喬師姐腦袋發懵，被信息量衝擊到的大腦還沒緩過來，她有好多想問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姜蔻用完精神力後血流的更多了，喬師姐忍下詢問變異怪物和構建精神力網的事情，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詢問。

    在她開口之前，姜蔻像是心有靈犀般問道：「有雲鬼藤嗎？」

    姜蔻並不抱期望，畢竟她在測驗中的這一路上，都沒遇見過能對付怪物的藥材。

    沒想到喬師姐慌亂中摸了摸兜里，竟然真的拿出來了。

    姜蔻驚訝。

    有藥材就好辦了。

    **

    令姜蔻沒想到的是，到現場最快的竟然是一台機甲。

    機甲駕駛艙打開，從中露出方才在中心點被姜蔻淘汰的維修師的身影。

    符方澤扒著駕駛艙門大喊：「有誰會用機甲攻擊嗎？」

    藥師們無人應答，單兵離這邊還有一段距離。

    喬師姐喊回去：「你不是維修師嗎！？」

    「我才一年級！」符方澤變得焦急起來：「那別打了，趕緊上來我帶你們跑路！」

    機甲的設計要方便單兵操作，駕駛艙內最多也就容得下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