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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0:07 作者: 某某君
    「……」

    少年閉著嘴圓溜溜的眼凝著她:「姐姐當真忘了?」

    阮思點頭。

    *

    「姐姐,你的名字叫阮虞。」

    阮思點點頭。

    「我叫宋廣白,是你的弟弟。」

    「我們為何不同姓?」阮思暼了眉。

    「因為咱家的家規不一樣,姐姐隨了娘姓,我隨爹姓。」少年眼都未眨,一瞬不瞬的望著阮思。

    雖然有些奇怪,但阮思信了,她坦然接受的點頭:「繼續說。」

    少年眸光微閃,見她果真是失憶的模樣,才緩和了緊張,張口道:「年前的時候,家鄉遭遇了洪水,我們的爹娘都被水淹死了,那時,是姐姐一路照顧我,我才不至於餓死。」

    怪不得這小子對原身如此好呢。

    「後來,姐姐帶我回了這西田村尋親,尋的正是姐姐年幼時與人定了娃娃親的周家。」

    「可十幾年未見,周秉燭家裡的父母也因病去逝好長時間了,周秉燭不認這門親事,他喜歡的是林家那位小姐。」

    宋廣白觀了幾眼四周這破敗的屋子:「這屋子,本是周秉燭的屋子,他把這屋子給了姐姐,讓姐姐再不要打擾他。」

    「這門親事也只有姐姐認定,姐姐頭上這傷……是姐姐自己跑到周秉燭暫住的林家與人發生爭執不甚磕傷的。」

    「後來,我與姐姐已身無分文,又沒住處,姐姐便帶著我搬進了這屋,可是姐姐還是去林家鬧了好幾次……於是便有一撥人來這裡有意搞破壞,不僅扒走了這屋子的兩扇門,還把屋子裡的東西都搶了燒了。」

    「……」阮思一時語塞。

    少年表情似乎有些怒其不爭,也不知道是在氣別人燒了這屋裡的東西還是氣她:「既然姐姐搬進了這屋子,為何還要苦苦糾纏那周秉燭呢?」

    「那一撥來燒屋子的人,肯定是周秉燭想的注意,姐姐,他心思並不如表面那般純善耿直的。」

    「……」額,阮思露出一個複雜的笑來:「那我為何……要打你?」

    少年一怔,他低下頭來,咕噥開口:「是我,多次勸阻姐姐,姐姐以為我是成心妨礙你,才打我的,姐姐你沒有錯。」

    「……」

    「我見過那林家的小姐,長得和仙子一般,那周秉燭現在暫住在林家,兩人朝夕相處,姐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這句話莫名有些狠毒,阮思斜眼了身側的少年一眼。

    「你幾歲了?」

    少年抿嘴,目光有些膽顫的瞄過來:「我十六了,我現在也可以賺錢養家了。」

    十六?

    為何瞧著如此稚嫩削瘦?

    阮思瞥過少年手臂上的鞭痕,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廣白啊,你太瘦了。」

    「以後姐姐不會讓你操心了。」

    「……」

    第33章 這個弟弟是偽白蓮(2)

    阮思將自己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一分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唯有她攥著手中那半塊圓形的魚紋玉佩,那是原身的貼身玉佩。

    「姐姐,它是你與周秉燭之間定親的信物,你一直視若珍寶,還是留著吧。」

    少年出聲勸阻了她,烏黑的眼眸卻是定定地望著自己。

    原來是定親信物,可人都要餓死了,還管什麼信物不信物的?

    更何況,與周秉燭的親事,早已不算數了。

    阮思心意已決。

    西田村往東走個十里路,就到了鎮子。

    十里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足要了阮思半條命。

    一路上走走停停,她這弟弟,瞧著身子細瘦,卻腳步穩健,一路上沒有半點不適,哪像她,不僅渾身沁出了熱汗,還軟了腿撲通摔了一跤。

    阮思摔在地上,細沙拂進了眼睛,當下就已經流了眼淚。

    還是少年,急急扶起了她。

    最後,阮思頭暈症又犯了,她是被宋廣白扶著肩膀走的。

    ***

    有上一世的經歷,阮思眼界還是有些的。

    當鋪老闆頗為精明,接過她手中的魚紋玉佩,先是掂掂分量,接著放在小秤上一稱,便張開五指來,一口定了價:「五兩銀子。」

    「掌柜的,這玉雖小,可是品質上乘的羊脂白玉,白玉的市場價可不低。」

    掌柜放下手來,掃了掃衣衫破舊的兩人:「六兩,不能再多了。」

    活成人精的老油條,訛人可不是這麼訛的。

    原身原本的家世應該很是普通,可這定親玉佩卻是比較珍貴的了。

    阮思拿過了那半塊羊脂白玉,清淺的笑了笑:「掌柜的,這玉可是我的定親之物,若不是現今拿來急用,我定不會出此下策典賣它,更不會隨便賤賣,這樣吧,我退讓一步,三十兩,如何?」

    「二十兩!」老掌柜比了一個二。

    阮思搖搖頭,剛想假意放棄,誰知身後的少年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姐姐,咱們還是不賣了……」

    「姑娘……你等等!」

    掌柜露出一臉血虧的表情,卻還是雙手奉上三十兩銀子。

    阮思將三十兩銀子的用布袋裝好,塞入宋廣白的懷裡,又給他整理好粗糙布料的衣領,少年側開頭,眼神往四下飄忽,聲音忽地悶了些:「姐姐,典賣了和周秉燭的定親玉佩……你心裡是不是很捨不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阮思放下手,有錢了,她心情也不由地輕快些,阮思抿唇淺淺笑了笑,好耐心的解釋道:「玉已經典當了,就沒有好後悔的,我沒有不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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