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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3:00:07 作者: 某某君
「殿下,小刀他肯定是不會傷害紫苑的吧?」阮思暼眉問。
冷景明抬腳走到身邊女子的身側:「不必擔心,小刀是我養了五年的護衛,雖然性子冰冷,不懂人情世故,但恪盡職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
阮思才放鬆下來。
冷景明手倏地撫上阮思的青紫的脖頸,在阮思全身緊繃的時候,輕聲笑了笑,男子此刻笑的極盡溫柔:「很疼吧?都是我不好,來,我給你抹些膏藥。」
阮思鬆弛了身子,只緩緩回以一個笑容。
變態男主。
阮思心裡默默吐槽著,她可不是三歲小孩,不久前男人掐著她脖子滿嘴獰笑的模樣她這一世都不會忘記。
這心理實在太變態了。
*
暮色蒼茫,皇城,謝府。
謝文星蹲在一個火盆子旁,依舊是劍眉星目的少年模樣,可此刻眼角眉梢都帶著陰鬱的冷冽,他一手緊緊捏著一枚圓潤的墜子,一手陰沉沉的將一本一本的話本拋向火盆子裡,「嘩」的一聲,熊熊的火焰倏地竄起,冒著紅熱的濃煙。
那書封面上寫著的幾個大字:回家的誘惑,霎時化為了灰燼。
幾尺外就跪著一個滿身都是乾涸血跡的男人,男人被另外幾個小廝拿著棒子壓在地上,男人劇烈的顫抖著身子,不停的求饒喊冤:「世……世子,小人只是夫人在外頭雇的馬夫,幾日前,在前往苦泉寺的路上,馬賊忽然襲擊,雖然小人是九死一生才躲過一劫,可……夫人」
馬奴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夫人不堪受辱,引頸就戮了,小人所說,真沒有半點謊話啊。」
謝文星直直的瞧著火盆里的灰燼:「屍體呢?阮湘玉身邊的丫頭呢?」
「啊?」馬夫微怔,但很快反應過來,繼續按著曾說好的由頭繼續編造,抽噎道:「夫人身邊的丫頭被馬賊擄去了,現在小人也不知,而夫人……當時夫人死後,被賊人的野馬踏屍而過,七竅流血,身首分離,死狀極慘,當時奴才為了挽留夫人的最後一絲體面,便火葬了。」
馬夫抖著聲音,頭都不敢抬起,他心裡發著怵,這話可不是他想說的,都是原本那雇用他的主子說的。
「火葬?」少年撐起膝蓋,嗤笑著站了起來。
謝文星踏著錦靴,一步一步的走向被壓著的馬夫,倨傲的揚起下巴,面色陰鬱的俯視著他:「你的意思是,阮湘玉死了,屍體也被挫骨揚灰了?」
「不不不,是火葬了,不是挫骨揚灰」馬夫急忙解釋著,心裡卻分出一絲心神想著那被賞賜的一大袋金葉子,想著得趕緊了結這事才好,結果驟然被人衝著膝蓋骨猛踹了一腳。
皮粘著肉,連骨頭也是生疼,疼的馬夫當即就弓起身子,滿頭冷汗。
陰沉的夜色中,眼前的少年神情極其陰鬱,尊貴的侯府世子咧開嘴笑了笑,卻是皮笑肉不笑,少年嗓音清朗但覆著涼:「她走的那天我就自個騎馬追到了苦泉寺,來來回回尋了三趟,馬賊?你告訴我,在哪個賊窩?我拎著你現在就去剿了他。」
馬夫心底一懸,背後冷汗涔涔,全身都在抖。
糟糕,糟糕……金葉子沒了……沒了……
「阮湘玉她在哪兒?難不成是你害了她?」少年聲音一下子提高,冰薄玉碎:「給你一次機會,說。」
「我我我我我……不……小人……小人……」,馬夫全身顫顫巍巍,身上壓著幾棒子,頭頂上的少年更是嚇得他氣兒都快要斷了。
但是馬夫終究還是捨不得那袋金葉子,況且他到底不是侯府的奴才,心知再怎樣都能保住一命,便仍是存著僥倖結結巴巴的補救道:「小人怎敢做這狗膽包天的事情啊?的確是馬馬……馬賊,只不過夫人去往的是南邊的寺廟,不是北邊的寺廟啊!」
「哦?」頭頂上的聲音更冷了。
「奴才只是一介駕馬的,只聽夫人吩咐,什麼也不便過問的,夫人本來想去的是北邊的苦泉寺,只是後來又不知怎麼的,臨時變更了注意,命我往南方駕馬,其實……」
「其實什麼?」謝文星抿緊嘴,死盯著這人。
「其實方才奴才是不敢說,但夫人的確沒了,世子你可聽說了?四十里外的臨安鎮,有一家悅來客棧?一夜之間,幾十個屍體就躺在地上?就是那天晚上,有馬賊來襲擊,夫人剛好夜裡在那兒打尖,不幸……不幸就被禍及了,奴才真給夫人火葬了,就只帶了這夫人僅存的墜子回來復命。」
「當時奴才身上也是不少傷,遍體鱗傷,又身無分文,都是一路乞討才能不至於餓死走回來的」
馬奴揪著身上早已潑好的雞血粗布,扯著給少年瞧,說完又瘋狂磕頭:「小人說的句句屬實,真真切切,真的再無欺瞞了,世子明鑑啊!」
謝文星麵皮抖了抖,他勉強按捺住內心騰起的煩躁與怒意,低垂著眸子瞧著不停磕頭的馬奴,靜默不語。
幾日前,臨安鎮悅來客棧一夜之間被屠的事兒他其實有所耳聞。
可阮湘玉那女人留下信件說她去的是苦泉寺,南北本是截然相反的路,他怎麼會將這兩個聯想在一起?
這幾日,他將前往苦泉寺的路都要踏爛了,也沒找到阮湘玉那吃飽了草沒事兒乾的女人。
他每日都煩躁的合不攏眼兒,一想到阮湘玉無緣無故就玩起了失蹤,他就氣的牙痒痒,卻又想著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