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獻計，各懷鬼胎

    上官夫人臉色一沉，斥道，「你閉嘴！」隨即又轉向謝東來換上了一副笑臉，「謝院長，教女不嚴，讓您見笑了，畢竟是超過了入學時間，然小兒深受皇恩，為其妹討來此番殊榮，我們確實拒絕不得，還望院長能通融一二。」

    不得不說，上官夫人還是有幾分水平的，幾句話就把利害關係講清了，不是我們要來，是你們的皇帝讓我們來的，你不收也可以，我們去皇帝那裡評理看看。

    謝東來看了一眼雍容華貴的美婦人，心底是老大的不樂意，合著就這麼著就被威脅了。

    但此刻，確實也不是掰扯的時候，畢竟他這個學院現在也有難處，不能主動走到皇帝面前去挨訓，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思慮了一下，謝東來只有點頭，「既然是上官大人的家屬，謝某自當通融。上官麗學員可以入學。」

    上官麗小臉皺成一團，這人也太沒立場了，她拖了這麼久就是不想來上學，連這都看不出來，還當院長，真是丟人。

    上官夫人卻很高興，一拉女兒，款款一禮，「院長深明大義，小婦人多謝了。」

    謝東來還了一禮，謙虛的笑道，「實在是上官大人乃是我朝傑出才俊，執掌通州城，一方諸侯，謝某不才，卻也願意結交。」

    自己的兒子被人這樣捧，上官夫人的臉上樂開了花，嗯，這一趟，沒白來。

    出了院長的書房，上官夫人的臉色再度沉下，冷斥道，「麗兒，你也忒不懂事，這是聖旨，你也敢違背嗎？」

    上官麗一撇嘴，不滿的反駁，「娘，天高皇帝遠，這裡還是大山，皇帝就算在厲害，也不可能派人來盯著我吧，來與不來，根本沒有什麼區別。您還不如讓我跟著進京去，說不定還能偶遇瑞王那。」

    說到瑞王，一對大眼中立即開滿了桃花。

    上官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瑞王也是你能肖想的？雖然你大哥現在也是一方大員，可畢竟年輕，上官家沒有其他扶持，這瑞王正妃又豈會落入你手？不若你就安分的呆在這裡，家世背景相當的嫡子大把的人選，任憑你挑。」

    「娘，我...」上官麗還想再說什麼，迎面走來一群女學員，她便不好再說，不由嘟起了嘴巴。

    「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居然長的這麼好，瑞王看了能不心動？」一個少女低聲抱怨。

    「就是啊，入學的時候明明都選過了，若是當時就在，怎會落選？」另外一個附和道。

    「好像，這位瑞王來的也不是時候.....」還有一個說道。

    「對哦，也就是這兩天吧，院長不是說有插班生，應該就是他們了。」先前的那個補充道。

    一群少女根本無視上官麗母女，有說有笑的從她們身邊經過。

    上官麗卻是兩眼放光，望著那些少女的背影，捏緊了拳頭，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瑞王居然在騰飛學院。

    「娘，您放心回去吧，女兒一定學出個樣子來。」上官麗信誓旦旦的保證。

    上官夫人想高興一下，可惜卻愣是高興不起來，她這那裡是要好好學習，分明是聽見瑞王在這裡，才甘願留下的，然而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說什麼，叮囑女兒一番，便下山去等待兒子。

    書房內的謝東來剛整理了書案，房門就被人大力推開，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外，謝東來連忙抬眼去看，見是子虛，不由心中一沉。

    「謝院長，他們來了。」慢慢浮現出身體的子虛臉色平靜，額頭青筋暴起，顯然已經動了殺機。

    謝東來嘆了一口氣，「你們就呆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我自有退敵之法。」

    子虛點了點頭，身影再次由實轉虛，消散在空氣之中。

    謝東來匆忙召集學員，等他帶著人趕到大門的時候，外面已經是黑壓壓的人群。

    大軍環繞，各路人馬齊聚，將這座隱藏在大山懷抱的書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謝院長，只要你交出龍璇璣及其餘黨，本提督可以上奏朝廷，免去你窩藏之罪，如若不然，休怪方某刀下不留情！」九門提督方若海，騎在黑色駿馬上，威風凜凜的說道。

    謝東來抬眼看向方若海，朗聲大笑，「提督大人，龍璇璣不在學院之內，本院也從未收留過她，大人這一番前來，恐怕是消息有誤。」

    睜著眼說瞎話。

    方若海心知肚明，卻也跟著笑道，「謝院長雖然身為院長，可卻並不能代表整個騰飛書院吧，不如讓本提督問一下你的學員，若他們也這樣說，本提督立即帶人離開，謝院長以為然否？」

    謝東來爽快的點頭，「可以，方大人儘管問便是。」

    說完，他居然又叫人將全院的學員都集合在院門前，方便方若海問話。

    方若海被閃得不輕，見過配合的，沒見過這麼配合的。

    但他也沒有什麼猶豫，立即詢問起來，「各位同學，龍璇璣乃是通緝要飯，挾持了瑞王殿下，若她現在在學院之內，同學們可要實話實說，對於舉報者，本官一定上報皇帝，請求免除其殿試考核，直接晉級！」

    騰飛書院是永曆王朝最好的書院，每年都有固定的考核，稱為殿試，殿試前三名可進入上書房，為皇帝效命。

    可以說，通過殿試的學員，無論身份背景貧富貴賤，都可以在上書房中謀個差事，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辦事，這其實就是搭上了天線，不定哪天出的一個主意被皇帝採納，自己就飛黃騰達了。

    方若海開出的條件，極具誘惑。

    方若海得意的看著聚集在院門前的學生們，頗有些志得意滿，他就不信有了這樣優厚的條件，還沒人願意站出來舉報。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一個學員站出來說話，方若海反倒有些驚奇，看向謝東來的眼神也變得有了幾分深意，怪不得答應的這麼爽快，原來是有底氣！

    這個謝東來有幾分門道。

    「方大人，您這樣說，這幫秀才們是不會吐口的，不若讓我們試試看？」一個黑衣黑巾蒙面的男子爽聲問道。

    方若海瞥向右側，男子和他的手下占據了右側，看人數有一百來號，都穿著統一的服侍，看這樣的打扮，應該是刺客聯盟的殺手，想不到小小的龍璇璣居然也勞動了刺客聯盟的人出手，也不知這是她的榮幸還是不幸。

    有人出頭，自然是好的，方若海一抬手，「請便。」

    那黑衣頭目眼一轉，眼中儘是得意，然而他卻並未上前，而是看著方若海笑道，「痛快！方大人如此爽快，我等也斷然不會拖泥帶水，但咱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人應允，如若大人肯答應，某保證他們會實話實說！」

    方若海一皺眉，「你說！」

    黑衣頭目狡黠一笑，「若他們承認龍璇璣及其餘孽就藏身在學院之中，自然是大人的人馬先進去搜查，可若大人搜不到，就輪到咱們了，屆時，還請大人如實上報，咱們也是為協助朝廷，這私闖皇家學院的罪責，咱們可是不敢擔的。」

    方若海心底冷笑，這幫江湖上的血瓢子就如同怡紅院的花姑娘一樣，既想當婊子，有要立牌坊，當真是好算計。

    騰飛書院歷久不衰，且能在數百年間屹立不倒，不是沒有原因的，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這是皇家學院，沒有聖旨，任何敢來尋釁鬧事的都會被追責。

    而負責這件事的，就是傳說中的那位神秘無比的天香樓主人，一身武功早已登峰造極，能御風飛翔，堪比神人，無論你是什麼組織或者個人，都休想逃出他的法網。

    當然也有人很懷疑，於是暗中潛入書院，可卻沒能再出來，不是被困在某處脫水而死，就是死於機關暗器，是以，這麼多勢力的追兵，他們寧願從大門光明正大的進入，也不想偷溜進去，說不定自己的人都死光了才能探出一條路來，而那時候，卻是別的勢力進入，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位兄台，本提督可以應允你，但既然是協助朝廷緝拿逃犯，你可否也答應本官，若是捉住他們，悉數交給朝廷發落？」方若海沉聲反問。

    麻的，你也不傻！

    黑衣頭目心中暗罵，卻也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理由，畢竟他的話有漏洞，被方若海找到蹩腳，他也沒轍，乾笑了兩聲，便也不再言語。

    他的好辦法，自然也就沒有說出來。

    「大人！」

    方若海身側的副將低聲提醒，「既然龍璇璣挾持的是瑞王，在瑞王的安全沒有保障的前提下，他們恐怕不會說真話。」

    方若海一挑眉，見是自己的心腹愛將，便反問，「依你看，要如何處理？」

    副將再次壓低聲音，「利之所向，無往不勝，此學院皆是少年郎居多，龍璇璣絕色佳人，想必深受他們喜愛，若要他們出賣心中女神，想必不能，但這裡面也有很多女學員，若用瑞王利誘，必會中招。」

    這副將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生的俊秀伶俐，一雙鳳眼尤其勾人，若不是身披戰甲，方若海都要懷疑這其實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