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天聽，夜連城

    東方源？

    舞草！

    東方昊的臉立即就黑了下來，合著她是拿著自己的東西在送禮啊！

    不過，她是怎麼知道獅子街其實是瑞王府的產業的？

    東方昊狐疑的看著追風，墨玉般的眸子湧上一層冰霜，『』是你說的？『』

    追風連連搖頭，苦哈哈的解釋，『』不是我，是追雨，他為了幫王爺去打探龍姑娘的喜好，脾氣，就將您的身份和盤托出了，我們想反正將來王府也是龍姑娘當家，她早些知道這些也好，萬一她沒有這方面經驗就不好了，可是沒想到龍姑娘卻是個高手，天香樓今日半天的營業額就已經抵得上過去的一年了。『』

    『』此話當真？『』東方昊非常驚訝，天香樓被他打造成最貴的酒樓，一年的營業額少說也有百萬兩，一個上午就能夠賺到，他不怎麼相信。

    『』主子，屬下剛從天香樓回來，不敢騙您，咱們敢泄密，是覺得對龍姑娘無需保留，但我們也是有底線的，天香樓和醉美閣，還在您的名下。『』

    追風本來是不敢說的，他辦事回來是找東方昊匯報的，可他還沒進院子，就聽見了什麼東方源，嚇得他就沒敢進去。

    他可是沒想到，龍璇璣這麼大手筆，半條街啊，說送人就送人了，追風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進去了，這主意是追雨出的，他就去找了追雨，追雨正在天香樓查帳，見他去了，樂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今天上午，天香樓光是租包間，就進帳了一大筆銀子。

    天香樓正對著大理寺，尤其是二樓靠窗的位置，可以說是極佳的看戲場地，掌柜的按照龍璇璣的主意，將那一排包間，按照小時出租。

    人多場地少，最後竟演變成了拍賣，價高者得 ，最中間的包間，竟然都拍到了十萬兩銀子一小時！

    從於為民開始審理到結束，共計用了三個小時，光中間那一間，就收入了三十萬兩白銀！再加上其他的酒水茶飲收入，也就一個上午，天香樓的進帳，就達到了一百萬兩。

    這已經與去年的收入持平。

    追雨那裡有不高興的道理！

    他泄了東方昊的底，如果不給他賺點回來，東方昊絕逼會殺了他泄憤。

    回到了王府，坐在主位上，東方昊的嘴角就沒彎下來過。

    他問了天香樓的掌柜，競價的時候，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在起鬨，一邊打壓一邊哄抬，讓那些真正想看熱鬧的人，下了血本！

    她這那裡是靠真本事，都是些小手段，可偏偏卻這樣見效。

    而今天晚上，他又很期待，據說是有新的菜品。

    東方昊敏銳的覺得，龍璇璣不會浪費天香樓名流聚集的場面，今晚上會爆出大戲碼。

    她的小手段可真是層出不窮，讓人有些應接不暇。

    想起龍璇璣，東方昊的心情就非常的好。

    與他的高興截然不同，太子東方凌的心卻如墜深淵，急速下墜的窒息感覺幾乎讓他昏厥，但意識中又有一絲不平，強迫他保持著清醒。

    此刻他正跪在皇帝的御書房外，平日挺拔俊秀的身姿，此刻竟有些顫抖，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白。

    他跪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腿都快要失去知覺，可卻還是沒有命令叫自己起來，看來父皇今次的動了大怒。

    永曆帝東方明，坐在龍案之後，目光陰鷙無比，胸腔不住的起伏，可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顯然是在極力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大理寺卿於為民，京兆府尹高明翔，御史大夫林毅，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觸怒到皇帝緊繃的神經。

    『』讓人去鑑定，朕要知道真相。『』良久之後，東方明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壓抑。

    於為民抬眼看去，見皇帝長眉凝豎，厲目中隱約有一絲晦暗不明，他便知道皇帝在親情和皇權的角逐中最終選擇了後者。

    『』臣遵旨。『』於為民恭聲答道，心中也是微嘆，無論太子是否與殺人案有牽連，皇帝肯定要對他有所處置了。

    果然，皇帝再次開口，這次他的音量明顯提高，在場的三個大員都聽出了他話里的怒氣，『』去告訴他，滾回太子府去跪著，太陽東升西落，他便隨著太陽的軌跡去贖罪，看能不能把他心裡的陰暗面都給朕驅散了。『』

    於為民三人都是心中一凜，太陽東升西落，那就是說要太子隨著太陽的升起就跪，一直到太陽落山，才能起身，且沒有說要跪多少天。

    這種辦法，對於一向養尊處優的太子來說，無疑是最嚴厲的懲罰了。

    太監總管曹劍南，立即便出去傳達了皇帝的口諭，太子東方凌一臉晦暗，卻只能領旨謝恩。

    看著東方凌的背影，曹劍南心裡微微嘆氣，太子這次是真的太過分了，貪了一座玉礦還不上報，現在被人揭發出來，以此謀財害命，真是丟人！

    江州的殺人案和水患，就算死亡過半，至多就撤掉一批官員，但皇帝不會動怒，可現在事態發展到了松陽山可能藏有數量龐大的玉礦，價值驚人，足可以撼動國本！可惜皇帝卻是最後才知道，他焉能不氣？

    這時，於為民三人也從御書房退出，看他們帶著那快翡翠綠的玉石，曹劍南連忙上前，『』於大人，可是現在就要去鑑定？『』

    於為民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早些知道結果對誰都好。『』

    『』於大人說得對極了，請便。『』曹劍南也只是隨便問一問，躬了躬身，算是送客。

    於為民真的也不敢耽擱，與高明翔，林毅一起去找能鑑定的人來。

    曹劍南送走了三人，便想返回御書房，可他才剛邁了一隻腳，就聽見裡面傳來的說話聲，一聽那聲音，他立馬就縮回了腳，並小心翼翼的關了門，自己則把守在門外。

    裡面的人，是「天聽」組織的老大夜連城，專門為皇帝辦些機密的事，他的觸手很廣，幾乎是無處不在。

    他今日出現，必不是偶然，說不定就與今日上午的審案有關聯。

    果不其然，夜連城確實是來匯報這件事的，只是他卻落在了於為民三人的後面，這讓皇帝有些不快。

    夜連城的匯報與於為民所說相差無幾，只不過於為民是專從審案來說，而夜連城則是從於為民被龍玉致刁難，龍璇璣為其解圍的事開始說起，以及東方珂在獅子街重娶周婉瑩，東方昊與龍璇璣一同吃飯，又一起進了房間，東方昊落荒而逃，在街上與自己的暗衛追風匯合，都詳細的匯報給了皇帝。

    『』龍璇璣，就是江州龍家的老三，小時候被診斷為傻兒的那個？『』東方明手指在龍案上沒有規律的敲打著，慢悠悠的開口。

    夜連城連忙答道，『』正是，不過她現在已經全好了，還習得一身的本領，若不是她，於為民今日必然受辱！『』

    『』你是覺得是龍璇璣與於為民串通在一起，構陷太子？『』皇帝挑眉，眼中忽地閃過了殺機。

    夜連城卻搖頭，『』他們並不熟識，屬下在暗中觀察，他們的表情非常的自然，不像是偽裝的，屬下的意思是，龍璇璣這個女子能與兩名皇子都搭上關係，十分的有心機，這樣的人，不堪瑞王妃的重任。『』

    皇帝沒有立即表態，微微閉了眼，似乎是在思考，夜連城便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時候，一句旁敲側擊，就已經足夠引起皇帝的疑心。

    夜連城跟隨東方明多年，深知他的性格最是多疑，他沒有龍璇璣不好的任何證據，卻從她一個小小孤女，能與兩名皇子關係匪淺入手，讓皇帝先入為主的認為她不行。

    可惜，夜連城並不知道，東方昊已經先一步與皇帝有了協議，協議的內容就是東方昊不要那三分之一的兵權，卻要龍璇璣做自己的王妃，且只有她一人，王府里再不會有其他女人。

    皇帝當時極爽快的就答應了，只是並沒有下旨，說是要選個黃道吉日，親自為他們主婚。

    東方昊也是他的兒子，只是父子感情並不深厚，且東方昊不喜朝政，總是肆意山水之間，顧念他的身體情況，皇帝也沒有過多的要求，連太醫都說東方昊活不過一個月了，他想要獨寵一個女子，自己有什麼好阻攔的。

    可是現在，皇帝覺得龍璇璣這女子委實是可惡，竟然利用東方昊來謀求瑞王妃的位置，當真是可惡至極。

    『』朕知道了，你且退下，那件事準備的如何了？『』皇帝抬眼看了過來，神色無悲無喜，看不出他的想法。

    夜連城恭敬的回答，『』已經在準備，只等時機成熟便可啟動。『』

    『』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朕準備了將近二十年，此次不容有失，否則你便自己消失！『』皇帝沉了聲線，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

    夜連城心中一凜，也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鄭重的保證道，『』請皇上放心，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皇帝擺了擺手，夜連城無聲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