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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53:16 作者: 小妖重生
    感情的事情,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知道有多深刻,誰都能看出來,葉子悠對席慕琛的影響有多大,這樣的創傷,對沒有任何真愛經歷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棘手。

    這段時間,他們好壞壞話都說盡了,就差沒跪在地上求席慕琛恢復正常了,但是就是沒用,席慕琛就是鐵了心,非葉子悠不可。

    其實,看著比兄弟還親的兩個朋友這樣,席慕琛並不是不動容的,他是個面冷的人,但是也不能說心熱,但他要真把你當成朋友,那你遇上了麻煩,他肯定二話不說,身先士卒都是可以的。

    他知道,凌子墨和賀子昱很擔心自己,他也清楚,他這個樣子,葉子根本就看不到,就算看到了又怎麼樣呢?那天晚上,他不是沒求過她,但她還是和遲御走了,那樣的決絕,似沒有任何的留戀,這段時間,他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分別那晚的場景,再想到過去半年多和葉子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就像是被人用力扎了一刀似的。

    他真的想是想和葉子悠過一輩子的,也一直在努力,這樣的結果,他難以接受,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他已經習慣了有葉子悠在身邊的生活,她所有的習慣到現在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而這些,對他來說,就像是戒不掉的毒品,不是他沒有那個毅力,而是他的內心,從來就沒想過,要戒了這樣的毒,這讓他覺得好笑又恐怖,直到現在,他還在戀戀不捨,他到底是在捨不得什麼?這些,根本就不再值得留戀了嘛。

    每一天,他都在掙扎,席慕琛現在的處境,完全可以用水深火熱四個字來形容。

    如果,從一開始,葉子悠從來就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現,他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現在,沒了她在身邊,他真的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該從這樣的漩渦中走出來,但是,他還需要一點時間,這樣深的創傷,才兩個月的時間,傷口都還沒有結痂呢,這種鮮血淋漓的疼痛,讓長久以來已經麻木的痛覺神經清醒。

    「我和你說話你聽到了嗎?席慕琛,你別給我裝聾作啞,你快給我回答啊,你這個樣子是要難受死我嗎?」

    凌子墨低著身子,席慕琛那三個字,完全就是咬牙切齒。

    一直以來,他都稱呼席慕琛為席老大,說話的時候,挑花眼上挑,給人一種老大不正經的感覺,可現在,看著這樣的席慕琛,他真的恨不得一拳把他給打醒了。

    可無論他怎麼說,坐在沙發上的席慕琛就是無動於衷。

    「琛子,悠悠已經辦理了退學。」

    賀子昱走到凌子墨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話,凌子墨說的已經不下百遍了,如果有用的話,事情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席慕琛聞言,終於抬起的頭。

    那張鬍子拉碴的臉,完全看不出昔日的俊朗,若是以前愛慕著席慕琛的那些女孩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必定會放心碎了一地,然後不敢再愛了,不單單是那張臉,尤其是那雙昔日充滿了威懾力的雙眸,讓人找不出一絲神采,這樣的席慕琛,如果放在人群中,必定是會被淹沒的。

    席慕琛灰暗的眸盯著賀子昱,像是在詢問,現在,能激起他神經的就只有葉子悠三個字了,至於凌子墨說的那些話,雖然都很有道理,但是對席慕琛來說,那些都是無關痛癢的。

    像這樣的大道理,每個人都明白,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執行的時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方明輝在靜靜的收拾著東西,但是事實上,他的心情,卻是幾個人當中最不平靜的,這段時間,不單單是席慕琛在經受煎熬,他也是一樣。

    看著席慕琛這個樣子,他很想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席慕琛,但是一想到杜曉薇,他立馬又退縮了,他擔心席慕琛會出什麼事,每回來這裡,他的心都充滿了深深的罪惡感。

    「是她的司機給她秘密辦理的退學手續,還有,葉子悠和遲御已經結婚了。」

    那一瞬,席慕琛眼底一絲的希望火光被熄滅,他瞪大的眼睛,就像是隕落的流行火光,那光亮一丁點一丁點的消失,最後變成了無窮無盡的絕望,如死水一般,沒有任何波瀾,至於臉色,卻感覺不出太大的變化。

    一朵沒有陽光沒有水分的鮮花,在瞬間枯萎,然後死亡。

    是的,死亡。

    席慕琛盯著賀子昱看了半晌,如果這樣的話是從凌子墨的口中說出來的話,他一定會從沙發上站起來,揪著他的衣領控訴他信口雌黃,然後狠狠的教訓他一頓,將滿腔的怒火毫不客氣的發泄在他身上,他不會手下留情,但是說這話的人是賀子昱。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和以往沒有任何的不一樣,雲淡風輕的,除了那雙眼睛多了幾許往日沒有的擔憂,他知道,這是因為他在擔心自己。

    席慕琛和賀子昱都有一種本事,那就是他們說的話,無論以什麼方式,都會讓人覺得信服,沒有任何的理由,這和他們平時誠實守信的為人有關,當然,也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氣質。

    「賀子昱說的都是真的,現在整個學校全都傳瘋了,就只有你天天在家還蒙在谷里,你心愛的那個女人,那個叫葉子悠的女人已經嫁給遲御了,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就在一起,你還要這個樣子到什麼時候?」

    凌子墨對葉子悠的印象不差,但是這次的事情,他心裡委實生氣,還覺得愧疚,如果一開始,他不助紂為虐的話,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後悔。

    席慕琛無話,收回視線,靠在沙發上,整個人依舊是絕望的。

    「她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和遲御結婚的,為什麼?」

    他喃喃自語,那飄忽的眼神看起來,讓人覺得他的精神很不好。

    「我那樣愛她。」

    他自言自語,以往的冰冷被悲傷脆弱所取代,凌子墨看著他這個樣子,心疼難受是一方面,更覺得他不爭氣,事情都已經這個樣子,他說這些還有意思嗎?

    凌子墨不明白,他也無法理解,所以看到席慕琛這個樣子,他還覺得生氣憤怒。

    對一個拋棄傷害自己的女人,有必要這個樣子嗎?

    葉子悠葉子悠,凌子墨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咬牙切齒的。

    「葉子悠葉子悠葉子悠,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

    凌子墨找來了鏡子送到席慕琛跟前,席慕琛眯著眼睛,手用力一揮,他拿著的鏡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凌子墨聞著他身上的菸酒味,再看他這個樣子,要是葉子悠現在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不會顧念所謂的憐香惜玉,狠狠的教訓她一頓。

    凌子墨看著地上破碎的鏡片,不期然瞥到畫室敞開的門口,凌子墨看著就和鬼混沒兩樣的席慕琛,衝到了門口,將牆壁上,還有用繩子掛著的畫全部扯了下來。

    這些或站或坐或笑或哭的畫像,只會該死的勾起席慕琛那些回憶,回憶再怎麼美好又怎麼樣,最後的結果,早就已經註定好了,這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傷痛。

    人都已經離開了,還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凌子墨手上拿著一沓的畫著葉子悠的圖,他也像發了瘋似的,將他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他甚至想著等會用火一把燒的乾淨。

    那晚,葉子悠對席慕琛說的那些話讓他生氣,這段時間以來,他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了。

    席慕琛坐在沙發上,見凌子墨突然跑著離開,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再加上深知這些個人不會傷害自己,感知的敏銳度比起以前來說下降了許多,好半天才聽到畫室那邊傳來的動靜,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些,只要他站起來就可以看到懸在半空中的畫紙全部都不見了,他盯著凌子墨的手,就像是沉睡已久的雄獅突然醒了過來。

    他推開身前站著的方明輝,那力度很大,跑步的速度極快,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在家呆了兩個多月,天天吃泡麵的人,像是豹子,坐在地上的方明輝只覺得有一陣大風從自己的身邊疾馳而過。

    「住手,給我住手!」

    席慕琛到門口的時候,重重的大喝了兩聲,那聲音,就像是獅子的怒吼,幾乎整棟樓都可以聽得到。

    「方明輝,進去幫忙。」

    賀子昱很快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他一開始確實是有某種這樣的想法,讓席慕琛狠狠的揍凌子墨一頓,將心底積壓的怒氣怨氣還有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發泄出來,而不是每天都在家裡醉生夢死。

    席慕琛對凌子墨的感情深厚,他的心裡抱著某種期待,席慕琛胖揍了凌子墨一頓之後,事後後悔愧疚,然後改變自己這樣的頹廢的生活,反正怎麼樣,他都希望席慕琛能走出來,雖然這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鑑於對象是經常被當做炮灰的凌子墨,只要保證凌子墨住院一段時間之後還能完好,那就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賀子昱還是相信相信席慕琛的,他再怎麼失控,估計也就是在凌子墨那張最在意的臉上添些傷口什麼的。

    「有反應了?留著這些做什麼?這些人你畫的再想,小學妹她也不會回來的,她已經嫁人了,她會和另外一個男人結婚生子,今後,她的人生,和你席慕琛不會再有任何的關係!」

    凌子墨邊說邊將自己手中的葉子悠的畫像揉成一團,用力的扔在地上。

    「住口,你給我住口!」

    那一句,她今後的人生,不會和你席慕琛再有任何的關係,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真的沒有關係了嗎?怎麼就沒有關係了呢?

    「讓我住口,我偏要----」

    說還沒出口,席慕琛已經揪住了他的衣領,對著那張邪魅的臉蛋就是用力一拳,這一拳不輕,因為凌子墨流鼻血了。

    凌子墨見席慕琛居然因為葉子悠打他,心裡頓時覺得委屈,在他看來,葉子悠是拋棄他的女人,而他呢,他是對他不離不棄的兄弟,但是他居然為了葉子悠打自己,而且還是他的臉。

    凌子墨還手,兩個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平日裡,凌子墨就不是席慕琛的對手,現在,席慕琛出於半醉半醒的狀態,想到葉子悠,他滿心的怒火,整個人都是瘋狂的,凌子墨就更加不是他的對手的,賀子昱和方明輝進來的時候,凌子墨的臉上已經掛了不少彩,至於席慕琛,就算他受了傷,估計也很難看出來,至少不怎麼明顯。

    比起他來說,凌子墨的出手是絕對算不上狠的。

    「席慕琛,你瘋了!」

    凌子墨疼的齜牙咧嘴,賀子昱見席慕琛掄在半空中的拳頭,立馬沖了過去,兩人一起,拼盡全力,才勉強止住了席慕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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