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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是什麼？」

    葉子悠一隻手放在隨身背著的背包上，另外一隻手抱著大豬娃娃，對她來說，那娃娃有些大，一隻手根本就夠不著，不過因為是坐在沙發上，所以勉強還是能將它摟入懷中。

    席慕琛盯著葉子悠，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他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明白女人的心思，尤其還是這麼個跳脫的女人。

    「猜不中。」

    這意思，顯然是讓葉子悠直接告訴她了。

    葉子悠眯著眼睛，習慣性的昂著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席慕琛說猜不中，讓她有種莫名的驕傲心理，雖然她很希望自己和她的大豬是心靈相通的，但是，要是她送了什麼他都能猜著的話，就沒什麼驚喜了。

    「那我的聖誕禮物呢？不要說你沒準備。」

    葉子悠攤開手，她從來就不是個會客氣的人，無論對誰都是，席慕琛更是如此，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依舊是眯成一條直線的，不過看起來卻有種危險的意味。

    席慕琛抿著唇，愣了愣，心裡歡喜，好在他今天逛超市的時候去了樓上的商場，不然的話，這會拿不出東西來，葉子悠肯定得生氣，不過他並沒有告訴葉子悠他已經將聖誕禮物準備好了，他只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葉子悠的掌心，然後牢牢的握住。

    「你真沒給我準備禮物啊！」

    葉子悠皺著眉頭，巴掌大的臉就和包子似的，那清澈的眸看起來極為哀怨，還有不滿。

    「肯定是顧著和其他女人玩，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是不是？」

    葉子悠站了起來，想要甩開席慕琛的手，不過席慕琛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使勁甩了幾下，也沒能讓席慕琛鬆開她的手，那張冷峻剛硬的冰山臉上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平素不喜歡女人爭風吃醋的他看到這樣的葉子悠，居然會覺得開心，那張氣呼呼的臉，總讓他覺得十分可愛，他並不認為聖誕禮物和這次的事情有太大的關聯，不過葉子悠總有她的道理，席慕琛想，如果他現在反駁，葉子悠肯定能列出一百條證明他們有關聯的理由，交往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更短，但席慕琛卻覺得自己很了解她，大概是用了心，所以才會如此清楚吧。

    「被我猜中了是不是？哪個女人，杜曉薇？」

    最後三個字，葉子悠說的幾乎咬牙切齒，她覺得委屈，想她這段時間在葉家天天想著他，可他倒好，居然這樣對自己，不單單是委屈，還覺得生氣，愛哭的她一雙眼睛立馬變的紅紅的，另外一隻空出的手也泄恨似的捶打著席慕琛的胸膛，不過那點疼痛對席慕琛來說，就好像蒙蒙的小雨打在身上，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哼，我也沒給你準備禮物。」

    葉子悠也發現了，自己的繡花拳頭對席慕琛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那結實的和石頭似的胸膛，弄的她自己還手疼，所以她也就不做這無用功了。

    哼，不公平，她花費了那麼長時間準備禮物，還在身上弄了那麼多傷口，那麼怕痛的自己居然還覺得心甘情願，葉子悠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虧了。

    席慕琛見她不鬧彆扭了，伸手將她摟在懷中，葉子悠掙了幾下，使出了很大的力氣，但是席慕琛不允，她怎麼可能逃的了她的桎梏。

    「我沒和其他的女人玩，我說過了，杜曉薇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冰冷的聲音，在這樣冷清的聖誕之夜，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葉子悠正掙扎著，被席慕琛稍稍用力一帶，整個人直接扎在他的胸口，沉穩有力的心跳，充斥著讓人安靜的氣息，葉子悠沒再動，靜靜的靠在席慕琛的胸膛，緊握成拳的手一點點慢慢鬆開，然後又一點點，以一種蝸牛爬行的速度，抱住了席慕琛的腰。

    她從來都不是個會壓制自己情緒的人，因為從小到大她的生存環境，就只有別人看她的臉色，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每在聽到杜曉薇的名字時，她都有種心慌的感覺，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她變著法的折騰杜曉薇，讓她生氣，讓她難受，或許大家都會覺得是因為她在徐帆教授上的多話，但是葉子悠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葉子悠有種想哭的衝動，因為杜曉薇的事情，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更加不知道該對誰說，這種感覺，太過的莫名，她有些時候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但是控制不住。

    「真的嗎？那你再說一遍。」

    葉子悠揚著腦袋，客廳吊燈的璀璨光亮灑在她的臉上，落進那雙明亮的眼睛，就和天上的星辰似的，熠熠發亮，絢爛的有些刺目。

    「對我來說，杜曉薇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席慕琛撫著葉子悠的腦袋，在他看來，葉子悠對杜曉薇的敵意有些莫名。

    葉子悠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卷翹著在，嘴角上揚，像只小貓似的滿足，然後，席慕琛還沒從這樣的美色中反應過來，葉子悠已經咯咯的笑出了聲，雪白的牙齒，一顆顆，十分整齊，在燈光下就和珍珠米粒似的，還泛著光。

    葉子悠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席慕琛就搞不懂，一句話怎麼就能讓她這樣眉開眼笑呢，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物種。

    「今後你記得經常說，當著杜曉薇的面也要這樣說。」

    葉子悠的口吻霸道，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席慕琛的適應能力很強，已經習慣了葉子悠這樣的多變，坐在她的身邊。

    葉子悠扯過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席慕琛這才注意到，那一貫扁平的背包今天卻是鼓鼓的，裡邊好像塞了什麼東西，葉子悠將拉鏈拉開，從裡邊取出一個精美的布袋，至少，席慕琛一看上邊的圖案，就覺得這東西應該是價值不菲，所以他覺得，葉子悠的禮物肯定也是極為貴重的，不過他對價格昂貴的東西沒太大的追求，他買東西，更多的是注重自己的喜好，不像凌子墨，那騷包追求的是貴，不過如果是葉子悠送的，席慕琛想，就衝著這份心意，他也一定會很珍視的，雖然不是第一次收到女生收到的禮物，可席慕琛這樣的期待，卻是第一次。

    葉子悠將布袋的拉環鬆開，手伸進去的出來，席慕琛看到了一角的海藍色，這顏色，他並不怎麼感冒，不過比起葉子悠喜愛的粉色啊紅色啊，這顏色的話，勉強還是能合心意的。

    葉子悠咚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拿著花的圍巾送到席慕琛跟前，臉上的笑，這容比夜裡的這燈光璀璨多了，「圍巾，喜歡不喜歡？」

    葉子悠的聲音很大，又是咚的一下出現在席慕琛跟前的，席慕琛當時都愣了，葉子悠也不管他是不是喜歡，拿了東西就往他脖子上一圈圈的繞，不過幸好圍巾不是很長，兩圈之後，就繞不了了，葉子悠向後退了幾步，看著圍著圍巾的席慕琛，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充滿了各種驚嘆。

    「等會逛街就圍著這個出去吧。」

    席慕琛低頭，他的唇抿的很緊，如果他剛發愣的時候沒看錯的話，他看到這淺藍色的圍巾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洞，好像織的針也是極為不平整的，他的視線從葉子悠的身上移開，低頭，看到的就是一個不規則的菱形小洞，足足能塞三個手指進去，因為是顯眼的藍色，這樣你的痕跡十分搶眼，反正席慕琛是一眼就發現了，就算是冬天，他也不戴圍巾的，但是這樣的話，在他看著神采飛揚的葉子悠，實在不忍心說打擊的話，如果是黑色的就好了，不怎麼明顯，但如果圍這條圍巾出去的話，等會出去的話，他很容易成為視線掃描的焦點。

    「這個----」

    席慕琛想著，出去的話，是不是可以選擇不戴呢？

    「好看吧，我親手織的。」

    不用想也知道，除了葉子悠，誰還能織出這樣的圍巾來呢。

    「一個月前我就準備了，我看著家裡的那些人用針在衣服上繡出很好看的圖案，我也想試試，買了好幾件襯衫，但手都扎破了，一個也沒成功。」

    葉子悠可不是那種為對方付出然後默不吱聲的人，席慕琛拉著她的手，手指那位置，到現在都還能看到一個個血色的點，席慕琛看了眼葉子悠那花兒似的笑臉，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感動，其實她送他圍巾，他也感動，但是男人做什麼多少都會顧忌自己的面子問題，他要戴這圍巾，準的被凌子墨笑死，賀子昱不說話，但是他心裡肯定比凌子墨笑的還慘，這是絕對的。

    「我想你也會畫畫，手很重要，想給你織手套，但是----」

    圍巾一個洞一個洞的勉強能看，但是手套一個洞一個洞的，還如何防寒。

    「反正呢，到最後就它了。」

    葉子悠指著席慕琛脖子上的圍巾，那放光的眼神仿佛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當然，這對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她來說，確實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其實，她本來想回來那天燒一桌子的菜的，一雪前恥，不過在經歷了兩次廚房險些被燒，一次被油濺到之後，她就徹底放棄了，她根本就不是她能呆的地方，當然，葉子悠將這件事情選擇性隱瞞下來了，因為，身為女人，不會燒飯，是件丟人的事情，她現在不會燒飯，但是她不能讓席慕琛覺得她一輩子都不會燒飯，至於可以用錢解決的禮物，她從來就沒考慮過。

    葉子悠織這條圍巾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因為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呢，她沒敢讓遲御知道，她覺得自己挺白眼狼的，這樣的覺悟，對葉子悠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她也怕家裡的傭人知道，家裡的那些長輩肯定也會知道，被笑是肯定的，她可以對遲御無所不言，但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交往的事情，她不會讓家裡的那些老頑固知道的，她也不敢，葉子悠織這條圍巾就和從事地下工作的黨員似的，用千辛萬苦四個字來形容，那是絕對不會誇張的，不過這些事情，就和她的廚藝一樣，是她不想也是不能讓席慕琛知道的。

    因為那些不能對席慕琛說的話，也就註定了，葉子悠的苦，她的大豬，是理解不了的。

    「遲御呢？他也有嗎？」

    席慕琛沉默了半晌，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席慕琛對遲御的敵意，絲毫不會遜色於葉子悠對杜曉薇。

    葉子悠瞪大的眼睛有些茫然，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葉家是不過聖誕節的。

    「這是我第一次親手送別人禮物。」

    葉子悠又道了聲，遲大哥才捨不得她為了他的禮物費神了，葉子悠這樣一想，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聽白眼狼的，對遲御，心裡有種莫名的愧疚，她盯著席慕琛，見他正低著頭看脖子上的圍巾，上揚的嘴角幾乎咧到耳後根，她從沙發站了起來，扯了扯圍巾，「要不要，不要還給我，我送給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