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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佳蓉側過身，迷迷糊糊的，澄澈的眸，剛眯開一小段fèng隙，刺目的陽光，射了進來，她想也不想，迅速將眼睛閉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反正今天沒什麼事情了，下午就下午吧，沈佳蓉發覺，因為不用上班，沒有強制性，她很容易就墮落了。

    「佳佳。」

    「嗯。」

    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迷迷糊糊的。

    「奶奶給我們打電話了，問我們今天回不回去？」

    「嗯。」

    沈佳蓉重重的嗯了聲，還是沒睜開眼，賀子昱見她睡的香，不忍打擾她，走到窗邊，將窗簾拉上。

    就算早上張敏不給他打電話，他也決定和佳佳回去一趟，昨晚，他極力克制，對佳佳來說，還是有些需索過度了。

    「嗯？」

    好半天，沈佳蓉才意識到賀子昱說了些什麼，睜開眼睛，不滿的看著窗口站著的賀子昱，「賀先生，你剛剛說什麼？」

    賀子昱轉過身，倚靠著海藍色的窗簾，見床上的人已經睜開眼睛，笑道：「早上奶奶給我們打了電話，她想讓我們回去一趟。」

    沈佳蓉倒在床上，嗷嗷的叫了幾聲，拍了拍沉重的腦袋，她真不想起來，可奶奶都打電話過來，他們已經有好一段時間都沒去賀家了，昨天她和賀先生才領了結婚證，於情於理，他們確實應該回去一趟。

    「早餐阿姨準備好了，你不餓？」

    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慵懶閒適，心裡清楚，這兩天是把她給累壞了。

    「餓死了。」

    餓的恨不得和悠悠那樣，狠狠的咬人。

    「你等著，我馬上起來。」

    沈佳蓉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人有氣無力的，素淨的臉上，寫滿了疲倦，靠在床頭好半天，剛站了起來，就被從窗口走過來的賀子昱抱住。

    「賀子昱，你幹嘛！」

    如果不是被連續折騰了兩個晚上，她現在會這樣累嗎？

    「夫人辛苦了，讓為夫伺候你沐浴更衣。」

    沈佳蓉坐在浴缸，被賀子昱帶火的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了。

    「夫人，我們擇日再回賀家吧。」

    沈佳蓉抬頭，惡狠狠的瞪了賀子昱一眼，手指著門口的方向：「記得出去把門關上。」

    蹲在浴缸前的賀子昱勾唇，並沒有駁斥沈佳蓉說的話，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他也覺得，這要是真給她洗澡，今天兩個人就別想回去了，耽誤了時間，到時候她可真怪自己了，這樣的福利，今天還有很多的機會，他可不會因小失大。

    沈佳蓉洗完澡，迅速換好衣裳，比起昨天，頸項上又添了不少新的烙痕，她都懷疑，要是這樣下去，她柜子里的那些T恤衫都可以淘汰了。

    兩人到了賀家，剛下車，就看到一身旗袍的李芸從屋內走了出來，沈佳蓉看了賀子昱一眼，他也看著她，朝著她的方向伸了伸手，沈佳蓉跑了過去，手被他牢牢的握在掌心。

    門口的李芸也發現了他們，看了沈佳蓉一眼，冷銳的眉眼，透著高傲和不滿，沈佳蓉沒有說話，推了推賀子昱的手臂，兩人朝著李芸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阿姨好。」

    沈佳蓉躬了躬身，臉上揚著得體的笑容，對著李芸禮貌的笑了笑。

    「看到你我就不好了。」

    李芸說的話，一貫的尖銳，氣氛陡然變的冷凝起來，沈佳蓉站在原地，覺得尷尬，勉強的笑容僵在臉上，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人，真的很不喜歡自己，但是她是賀先生的母親，是她的婆婆，她不能衝撞。

    其實，李芸確實是有理由不喜歡自己的，在外人看來，她本身就是配不上賀子昱的，更何況她知道了被綁的事情，或許在她眼裡，她就是個拖累了她兒子的惹禍精吧。

    「媽！」

    賀子昱重重的叫了聲，有些不悅，卻又無奈。

    「你這是去哪裡？」

    李芸像個小孩似的，對著沈佳蓉得意的哼了一聲：「約了幾個朋友，中午在外邊吃飯，晚上也可能不會來了。」

    沈佳蓉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她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不明白，李芸這樣做，分明就是故意避開她，她想，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人難受了吧，她的婆婆，討厭她居然到了不願見面的地步，她覺得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奶奶說的真的一點都沒錯，李芸，真的是個很難伺候的人，奶奶八十大壽壽宴前，她給她子絲的衣服，她當時對她的態度改善了許多，但是這才過去了多久呢，一切，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比原點還要糟糕。

    如果晚上她離開的話，她是不是就會回來呢？沈佳蓉很想問，但是始終沒有問出口的勇氣，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李芸才能徹底的接受自己？

    「佳佳，你先進屋。」

    賀子昱鬆開沈佳蓉的手，示意她進屋，顯然是有話想要單獨和李芸說了。

    沈佳蓉看了看賀子昱，又小心的看了李芸一眼，直接進了屋，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

    「媽，我和佳佳已經領結婚證了，她現在是你的兒媳婦，什麼樣的朋友聚會那樣重要，你到底想做什麼？」

    俊彥的臉，原本舒展的眉宇，微微的擰起。

    賀子昱清楚，沈佳蓉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相反，為了自己，就算李芸再怎麼刁難，她也未必敢有所衝撞，他們兩個之間，他的心，是向著佳佳的。

    「昱兒，你是我的兒子，胳膊肘怎麼向外拐，這個兒媳婦，我不承認，結婚了都可以再離婚，你們只是領了結婚證，還沒舉行婚禮呢，現在能有幾個人知道？你和她分開，想要什麼樣的女孩，媽給你找，絕對比她清白優秀。」

    李芸振振有詞，她這話，分明就是意有所指了。

    李芸任性，但因為她是他的母親，他以往很少會忤逆她的意思，就像相親，他明明不願意和她安排的那些女孩子接觸，但是每次，都會前去赴約，紳士的聊幾分鐘，然後離開，從不會讓她難做，但是現在，賀子昱卻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能她的無理取鬧，難怪連奶奶那樣好相處的人，會對她這樣不喜。

    「佳佳是我老婆，我護著她是應該的，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她都是您的兒媳婦，這輩子，我只進一次民政局，媽，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只要佳佳。」

    她的這些話，哪裡是一個長輩該說的，要是被佳佳聽到了，指不定心裡該有多難過呢。

    「那我呢？我還是你媽呢？你只要佳佳，是不要我了嗎？」

    賀子昱扶額，外公外婆還有那些舅舅們確實是太慣著李太后了。

    「如果爸要和你離婚，你同意嗎？」

    賀子昱心裡，已經隱隱動怒了。

    沈佳蓉和李芸，一個是老婆，一個是生養他的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在他看來，兩個是同等重要的，他站在理字這一邊。

    旁人說些什麼，但是李芸是他的母親，他最最重要的人，身為母親，她為什麼就一點也不諒解自己呢？

    從小到大，她就不曾知道，他想要些什麼。

    「胡說什麼，你爸好端端的怎麼會和我離婚？」

    李芸擰著眉頭，尖銳的聲音，重了幾分。

    「那佳佳呢？她做錯了什麼？我為什麼要和她離婚呢？我對佳佳的感情，絲毫不會比你對爸爸的少，媽，你不要不講道理好不好？」

    如果是一般的母親，或許會將孩子這樣的話當成是撒嬌，但是李芸不會。

    「這些話，是不是佳佳和你說的，她覺得我蠻不講理？」

    在她看來，賀子昱以前是很乖巧，很聽她話的，而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沈佳蓉。

    賀子昱覺得，他現在已經完全不能和李芸溝通了。

    佳佳何曾和她說過李芸的半句壞話。

    「媽，不是每個人做每件事，都能順著你的心意，家人是需要相互包容的，時間不早了，別讓你的朋友等太久了。」

    佳佳順著她的心意，討她歡心，讓她有面子了，她就對佳佳好點，而一旦出了什麼事，她馬上就冷臉相待，甚至是怨恨，這是對家人，應該有的態度嗎？

    賀子昱看著滿臉怒火的李芸，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以她現在對佳佳的態度，等會吃飯的話，必定是冷嘲熱諷，佳佳看著聽著心裡必定更加難受，她和朋友吃飯，反正他是說不通了，這件事情，他決定還是讓賀風揚幫忙。

    賀子昱進了屋，並沒有在大廳看到沈佳蓉，問了下人才知道，剛剛張敏把佳佳叫上樓了，賀子昱跟著就上了樓。

    書房內，沈佳蓉和張敏坐在大班椅上，辦公桌超大屏幕的桌上型電腦旁，賀飛正坐著玩遊戲，前段時間，他整天鬥地主炒地皮，最近這段時間，他迷上了下棋，因為張敏嚴格控制著，每天就只能玩一個小時，現在這個點，剛好是他玩遊戲的時間，他的神情認真而又專注，苦思冥想，像是在處理什麼軍政大事。

    沈佳蓉坐在沙發上，心裡忐忑，她剛按照賀子昱的意思進了屋，就被李芸叫進了書房，兩人坐在沙發，張敏一句話也不說，神情嚴肅，她的心就和搗鼓似的，緊張的要命。

    「佳佳，知道奶奶叫你上樓，是什麼事情嗎？」

    就在沈佳蓉猶豫著要不要主動開口的時候，張敏終於出聲，她和沈佳蓉一樣，手都是放在膝蓋上，不過顯然，鎮定泰若的張敏，一看就掌控了這場談話的主動權。

    「因為這次我被綁架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是沈佳蓉最不想提起的，雖然她不喜歡這種被人質疑的感覺，但如果是張敏他們問起的話，她還是會將事情解釋清楚的。

    「奶奶，無論你相信不相信，真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沈佳蓉挺直脊背，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一點。

    「奶奶相信你。」

    張敏拉著沈佳蓉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的拍了拍，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貫的慈愛笑容。

    沈佳蓉鬆了口氣，張敏的樣子，不像是敷衍，但是她的笑容，看的她有些瘮人。

    「佳佳，上次參加我壽宴的秦爺爺，你知道嗎？」

    沈佳蓉想了想，點點頭，那個人是爺爺幾十年的戰友，晚宴上，和韓爺爺還有其他三個人一起，坐在了主座，所以她對他的印象，算是比較深的。

    微微抬眸，張敏的臉上露出了傷悲的表情，沈佳蓉以為他出了什麼事，轉身看了眼被超大屏幕擋住大半張臉的賀飛，此刻的他一臉興奮，頓時將心底剛剛的想法否決，卻還是順著張敏的意思問道：「奶奶，那個秦爺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