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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33:56 作者: 余宛宛
白致平看著她肩膀抖動的身影,只覺得眼前這一幕分明就還是當年心碎模樣的她。
為什麼還要這樣自欺欺人呢?明明生命中最大的不舍,不是生老病死,而是遺憾,不是嗎?
白致平走到她面前,俯看著她。
「你對他有多捨不得?即便他明天就要死了,你還是要愛他?」
「我怎麼知道,而且人哪有那麼快說死就死的。我就只是想再多看他一會兒、多和他相處一會兒……」她用力擤了下鼻涕。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白致平拉著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等等,你要去哪裡?至少讓我丟一下垃圾啊……」她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被他拉著走出屋子了。
一個鐘頭後,他們站在白致平之前帶著她和趙季慶看的那戶住宅里,白致平直接拉著她走到最裡面的一間房。
「你不是說主人說這間房間有私人物品不能進去?」她不安地看著他。
「你自己看吧。」白致平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把她推了進去。
夏喜言站在門邊,連呼吸都忘記了。
「你……怎麼會這樣……這裡是駱靖天……」
「我答應過某人什麼都不能說,所以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會答。我先走了,你慢慢看吧。」白致平後退一步,讓她獨自待在房內。
夏喜言木然地上前,不能置信地撫摸著屋內的每一樣物品,看著每一段屬於他們的回憶。
難道駱靖天真的是如他今晚所說的,因為怕她藕斷絲連,所以當年才刻意對她殘忍嗎?但他住在這樣的一間房間裡,還在台東的「天藍」擺著她的照片……他是在對他自己殘忍啊!
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滑坐到地板上,淚水順著臉龐汩汩而下……
第6章(1)
更新時間:2018-01-25 17:00:02 字數:4014
「夏夏,回電話給我。」
駱靖天已經不知道這是他打給她的第幾通電話了。
兩天了,她就是不接電話。
不接他的電話也是他拚命求她回頭的考驗之一嗎?
不過他既然已經答應她,當然會繼續打電話,但不禁會想她會不會出事了?駱靖天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之後,還是決定打電話給白致平。
「我是駱靖天,請問夏夏還好嗎?她這兩天都沒接電話。」
「她去書店聽演講了。」
「哪間書店?」
白致平說了地點。
「那她這兩天還好嗎?」
「你說呢?」說完,白致平就掛了電話。
駱靖天嘆了口氣,卻沒辦法對白致平的反應發火。
這幾年如果不是白致平的幫忙,夏夏不會那麼快就走出陰影,且如果不是有白致平不定期地告知夏夏的消息,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捱過那段日子。
駱靖天看著房間裡的所有收藏,嘆了口氣。原本是想找時間過來把這些東西整理好再全部運走的,沒想到夏夏暫時不結婚了……
可惜了這間房子。
他花了很多時間,慢慢琢磨著所有她可能會喜歡的細節,想著她在廚房裡穿梭的樣子、想著她窩在書房裡看書的姿態、想著她會在陽台上種什麼花……所以他特別把房子登記在別人名下並交代白致平,讓他在夏夏好事將近、考慮買房的時候,再帶她過來看。
如果夏夏的另一半尊重她的所有決定,那麼她就會住進這個他為她設計的空間裡,度過幸福的一生。但他怎樣也想不到,他竟成了破壞她住進這裡的罪魁禍首。
傻夏夏,他的傻夏夏……怎麼還對他這麼在乎呢?但夏夏若不是這種實心眼的個性,他還會惦記她那麼久嗎?
他還記得他們剛開始交往不久,他騙夏夏他其實負債纍纍,夏夏聽完馬上把她的存摺拿出來,立刻就說她要去打工,與他同甘共苦的那段回億。
他還記得當他笑著把這段故事說給鄧育成聽時,鄧育成還不爽地給了他一拳,說看不慣他愛炫耀的嘴臉。
駱靖天加快腳步走出房子,突然間很想快點看到夏夏。
他下樓搭上計程車,才跟司機說了書店名稱之後,他的手機就響了。
「餵。」駱靖天接起電話。
「雅紗說你人在台北,所以我就順便通知你一聲……」手機那頭傳來鄧育成的聲音。
「通知我什麼?」
「我的小說出版了,待會兒有場演講,有空就過來聽。」
「在哪裡演講?」駱靖天皺起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鄧育成說了書店名稱,駱靖天臉色頓時一沉,因為那正是夏夏要去的那一間。「你們在搞什麼……」
「書店工作人員來接我了,等你來我們再聊。」
所以夏夏是要去聽鄧育成的演講?誰通知她的?
鄧育成之前確實提過正在寫短篇小說,雅紗還嘲笑過鄧育成,根本是打著學生多,一人買一本就能打進暢銷書排行榜的念頭才寫的。
駱靖天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左大文把他騙到台北,讓他跟夏夏碰面,現在又有鄧育成的演講,下一步該不會就把當年的真相全說出來了吧?
但他們都向他保證過的……
不過他也知道,他們一直希望他能和夏夏在一起。
尤其是在夏夏這回再次出現後,他們全巴不得能將他打包送到她面前。
他又何嘗不想?否則怎麼會同意夏夏提出的荒謬提議?說到底,他也就是貪求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啊。
駱靖天付了錢,下了車,走進燈光美、氣氛佳,仿佛咖啡廳一般的書店,遠遠就看到小型演講區旁邊,夏夏正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
他上前在她旁邊入座,她抬頭看到他,驚跳了一下,又很快地低頭。
但他已經將她臉上的疲憊全看進眼裡了。
「怎麼不接電話?」
「不想接。」她咬了下唇,感覺他的膝蓋和肩膀輕觸著她,不由得有些緊張。該移開還是不動聲色地靠著呢?該怎麼做看起來才會比較自然?
「怎麼不看我?」他俯低身子,雙肘置於膝上,黑眸看著她。
「不想看。」她低頭望著互絞的雙手,好怕自己會崩潰。
「那我白來一趟了。」他作勢起身。
夏喜言在同時間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低頭看向她,她癟著嘴,鼻尖紅紅的。
「怎麼了?」他反掌握住她的手,又坐了下來。
她牢牢地握著他的手,阻止自己又哭出來。
「我沒事,只是被某某糟糕作者氣哭了。」她隨便說了個他不會追究的工作對象。
「如果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就要當面跟對方說清楚,悶在心裡,只會白白氣壞自己。」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跟對方說清楚?」她癟著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