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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29:33 作者: 桃桃一輪
    古以笙受不住誘惑,「你要藥效快的還是慢的?」他一問完,古以簫就獎勵性地把雞腿給他,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就因為一個狡猾妹妹送來的雞腿,而背叛了一個不認識但是很倒霉地要被他妹妹整的人。

    「最好是能讓他剛吃下去沒什麼反應,過半小時或者一個小時就開始發作,但是又不會把他給整到太平間去的。」

    「那就用中藥。」古以笙完全墮落了。

    「哥哥你是醫生哦……」古以簫的眼中又見狡猾,「你最知道藥的分量了,所以,你幫我準備一份符合要求的瀉藥,我下星期這個時候找你要。」

    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她----古以笙心裡暗道,在這樣的妹妹面前,他的醫德蕩然無存,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對不起生他養他的父母,恐怕也對不起被整的那個人的父母。

    「我知道你很為難,下不為例嘛……」古以簫雙手合十,一臉央求。

    古以笙默許,古以簫歡呼雀躍。敢在課堂上刁難她?敢用咖啡弄髒她的新衣服?敢把手按在她的胸部上?哼!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正騎車回家的易丞忽然感到一陣涼意。

    ☆★

    再過一周就是萬眾矚目的愚人節,古以簫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轉著筆,不時地用餘光瞟一瞟站在講台上的易丞。

    天氣已經漸漸溫暖,易丞的著裝還是一絲不苟,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休閒意味。

    古以簫不禁翻開手機,調出自己上次偷拍到的照片,和眼前的易丞對比著----根本就是兩個不用的人。

    「看什麼呢?」花知之湊過來,看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照片,馬上jian笑起來:「喲,誰啊?讓你這麼著迷,連上課都拿出來看。」

    「你不認識他?」古以簫大方地把手機轉向花知之,「看清楚點。」

    花知之看了好久,疑惑著問:「沒見過,到底是誰?」

    古以簫用下巴指了一下講台。

    花知之張大嘴,眼睛瞪得有裝北京烤鴨的盤子那麼大,「你……沒看玩笑吧?」

    「老頭穿著年輕人的衣服,返老還童。」古以簫聳聳肩,欣喜地聽見下課鈴響起。「走吧,一起吃飯去。」

    花知之半信半疑,還是不太相信那張照片裡的人是易丞。她追在古以簫身後,打聽著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可是古以簫守口如瓶,就是不告訴她。「喂,你這女人!」她憤起,指著古以簫大罵,「告訴我一下會死啊?小氣鬼!」

    忽然,古以簫停下來,花知之差一點撞上她的背。

    易丞不知從哪裡饒過來,就這麼忽然出現在她們倆面前。

    花知之高興得簡直要飛起來,馬上收回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小鳥依人般走到古以簫身邊,淑女地笑著,輕聲說:「易教授,你好。」

    古以簫不知道這人怎麼會忽然攔住她的去路,但還是裝著很天真地打招呼:「易教授好!」

    「你們剛才看的東西,能借我瞻仰一下嗎?」易丞慢聲細語,面帶無害的微笑。

    「啊?」花知之緊張起來,小小聲對古以簫說:「怎麼辦啊,會不會叫我們寫檢查,還全校通報批評?」

    古以簫沒理會她,只是乖巧地掏出手機,調出那張照片,雙手呈上,「請看。」

    易丞接過,看了一眼屏幕,古以簫發現,他的表情微微一僵,目光略帶一絲驚異。

    花知之此時也不顧會不會被通報批評,問道:「這真的是你麼?」

    「那怎麼會是易教授呢?」古以簫掩嘴笑道,「易教授怎麼可能穿成那個樣子嘛。」

    易丞沒接話,把手機還給古以簫,微笑著說聲再見,便轉身走了,居然沒有追究什麼。哼,他的臉上浮起一絲淺笑----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怎麼沒發現,當時古以簫居然也坐在麥當勞里?

    四、愚人節

    小說中常常以環境描寫來表現氣氛或者人物的心情,其經典案例就是列夫·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那紛亂的景物事物交錯和安娜心中的不安、興奮交融,表現了一代大師經典的敘事藝術。話說古以簫從哥哥那裡得到了符合「效果顯著,但安全性強」的瀉藥,歡天喜地回了學校,一路上,風兒在歌唱,白雲在跳舞,一切事物在古以簫眼裡都是那麼的美好。

    上帝把今年的愚人節放在星期四,好像在兩千多年前就知道今天古以簫要惡整易丞一樣,上帝就是上帝啊,他的公平就在與他對誰都不公平。

    易丞今天也覺得有點怪異,古以簫出乎意料地沒有在他的課上睡覺,她精神飽滿,目光如炬,就好像黑貓警長在指揮手下警員捉拿一隻耳似的。上學期他並沒什麼注意這位同學,這學期卻每次都習慣性地尋找她的位置,然後動不動就瞅一眼,每次都看見她的發頂----她從來不正眼看他,總是坐在後面幾排,不是睡覺就是埋頭看書寫東西。

    第一節下課,幾個女同學照例走上講台問些問題,藉此和易丞攀談幾句。

    古以簫抱著課本,忽然站起來。她遠遠望著被女生圍著的易丞,臉上蕩漾著魔鬼才有的邪惡表情。她緩緩走上台去,停在幾個女生身後,打量著桌面。他果然習慣性地泡了一杯咖啡在手邊,有時候會停下來喝一口。古以簫永遠不明白這種苦苦的東西有什麼好喝,而且她不久前才發現易丞喝的不是三合一咖啡,而是正宗的黑咖啡。

    易丞從人群中抬眼,忽然發現站在幾個女生後面的古以簫。他的表情有半秒的不自然,差一點露出慣有的邪魅。他迫使自己移開目光,繼續回答一個女生提出的關於哲學體系的問題,但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他承認自己對古以簫有興趣,但還沒到「好感」的地步,他喜歡真正乖巧的女孩,而不是古以簫這種明里一把火,暗裡一把刀的假淑女。

    古以簫沒有去看易丞的臉,慢慢靠近他裝咖啡的馬克杯。她應該感謝這些花痴的女同學,她們擋住了易丞的視線,讓他只能看見她的臉,卻看不見她的手。

    為什麼只有靈掌類動物才能進化成人?為什麼只有勞動才能變聰明?因為----手,其他動物的上肢不叫手,因為他們不會勞動。

    早就將那些藥粉藏在手裡的古以簫,悄悄將它們撒進咖啡里,怕它們不溶解,還特地用小勺攪拌了一下。做完這一切,她沒急著離開,等到上課鈴響了,她才假裝失望地垂頭回到座位上,好像在為自己沒機會問問題而苦惱。

    古以簫在第二節課里,更是一刻不停地盯著易丞,不斷在心裡碎碎念,希望易丞趕快喝下那些咖啡,然後狼狽地一次一次跑到廁所,腿兒軟軟地回來,臉色蒼白地癱在講台上。

    易丞早就發現她異樣的目光,他和她對視,她沖他露出很乖巧很溫順的微笑,他看向別處,就覺得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陣冰涼。他停頓,端起咖啡喝了幾口,清清嗓,繼續講課,提醒同學們書上的重點。

    他喝了!古以簫心裡樂開花,再也難以掩飾地埋頭大笑起來。

    半節課過去,易丞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古以簫開始不安,回想起她接過古以笙遞來的藥包時,很不滿地說藥的分量怎麼這麼少,當時,古以笙還一臉嚴肅地說,這藥放多了會招來急救車。現在看來,藥粉就是太少了!怎麼說呢?她哥哥還是太善良了……☆★

    古以笙做完一個手術出來,看看鐘,快五點半了。一個護士忽然神色慌張地拉住他,「古醫生,不好了!病人忽然大出血,呼吸停止了!」

    「不會吧?」他已經很仔細地fèng合了血管和和腹腔,而且這種手術他已經做過一百多次了,閉著眼睛都能順利做完,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的。

    「騙你的。」護士呵呵笑著,「愚人節快樂!」

    呵呵,他都沒注意,今天是愚人節……愚人節?那不就是古以簫要整人的日子嗎?古以笙嘆口氣,又想起自己縱容她去整人的事情來。

    他穿回白大褂,走進自己辦公室時,凌芊已經在裡面等他了。「怎麼樣?」他拿熱水壺泡茶給她,順便問檢查的結果----雖然,他早就知道了。

    「我有了。」凌芊嘆口氣,「好日子到頭了,接下來的一年多,我要被這個小東西折磨得夠嗆。」她把化驗單拍在桌上,指責古以笙,「為什麼你們男人不生孩子?太不公平了!」

    古以笙扯開一抹淡笑,坐在她身邊,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吻她。「自重哦,這裡是醫院啦。」凌芊坐直身子,輕輕打了他的手一下,「被人看見你可慘了----某醫院醫生辦公室里強吻女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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