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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29:33 作者: 桃桃一輪
    「最近我倒是碰見一個很特別的。」易丞話題一轉,不再和黛博拉開玩笑,眼裡忽然燃起一絲火花,笑容更深,「敢跟我卯上,並且還贏了我,在她面前,我好像一個弱智。」

    「不會吧?!」三人同時叫起來,黛博拉眼睛瞪得老大,「哪個女的這麼強悍?」

    「我的學生。」易丞在他們三人面前,毫不掩飾。

    三、咖啡和毛衣

    時差這種東西,真不是一般的難調,易丞從美國回來,還沒將時差調回來,就碰上校領導聽課周。學生不能遲到,老師就更加不能。

    易丞趕到教室,上課鈴還沒響起。他拿了個杯子,倒入咖啡粉,起身去外面的熱水箱倒開水,泡了一杯香濃的咖啡。他小心地端著杯子,儘量不碰到別人,還沒走近教室門,一個人匆匆從他身邊跑過來,碰到他的手肘,「嘩」地一聲,起碼半杯咖啡灑了出來。

    手腕馬上被燙紅一塊,易丞不慡,抬眼看看這冒失鬼是誰,古以簫那哭喪著的臉就映入他眼帘。

    又是他!古以簫瞪著自己灑滿咖啡的胸口,還好今天衣服穿得多,不然以後得去換膚了!這是她的新毛衣呢,前幾天才買的,是她最喜歡的淡藍色。咖啡……多好的染色劑啊。

    「沒事吧?」易丞還是那副嚴肅的樣子,聲音沒有起伏,聽上去是關心,實際上仿佛不關他的事。

    古以簫又想拿磚頭拍他了,看來,以後再上他的課,一定要隨身帶磚頭,有備無患。咖啡中的水分慢慢滲透進她的衣服,一層,兩層……她拉起毛衣,想阻止它再往裡滲,卻完全沒注意易丞把手伸進口袋,拿出一包紙巾,已經抽了一張出來。古以簫怎會不知這周有校領導來聽課?換了平時,她早就曠課回宿舍了。現在該回去嗎?古以簫還沒做出個決定,一隻手就覆上她的胸部,差點讓她當場的大叫起來。

    易丞的手和她的胸部之間,隔著一張紙巾。

    「回去換衣服吧。」易丞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手裡拿著紙巾,按在她身上的咖啡漬上,看得出來,她那件毛衣不便宜。他的語氣淡淡,刻意壓低,變的很有磁性。

    古以簫退後一步,搶過他手裡整包的紙巾,抽出一張,擦著胸口,當然,咖啡是無論如何不會被幾張紙巾打敗的。她忽然向易丞看去,馬上發現他來不及收起的促狹目光,待她的目光在他臉上多停留幾秒後,他果然又恢復成那個正經的教授了。古以簫想,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很不妥當嗎?拿著紙巾直接按上她胸口,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老色狼!

    易丞移開目光,不和她對視。

    見他沒有再看自己,古以簫咬牙瞪了他一眼,甩頭離開。他一定是故意把咖啡灑在她身上的,這樣就為他自己扳回一城了!陰險!毒辣!卑鄙!她還沒把所有的貶義詞送給易丞,就迎面碰上正在巡視的教導主任和其他校領導!

    「這位同學,上課時間,你要去哪裡?」教導主任嚴厲地問。

    「我衣服髒了,回去換一套。」古以簫裝著乖巧,皺著眉頭很為難的樣子,「浪費上課時間回去換衣服,實在好不應該,可是,人家真的……真的是迫不得已嘛……」她說著,用手捂著眼睛,嗚嗚哭起來。

    教導主任見一個柔弱的女生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哪裡忍心怪罪她,又見她衣服上確實有污漬,所以和善地勸道:「好了,別難過,換完衣服要回來上課哦。」

    「恩。」古以簫點頭如搗蒜,很傷心很難過地走了。

    幾個校領導漸漸走遠,古以簫把手從眼睛上移開,一雙眼睛狡猾地眯著,哪裡有哭過的痕跡,有的只是惡作劇成功後的得意。

    她冷笑幾聲,大步走回宿舍,看見自己新毛衣的不幸下場,陰陰地說:「給我等著瞧,姓易的……」

    ☆★

    以白色為主調的診療室里,古以笙接過護士遞上的X光片,看了一會兒,對病人說:「膽囊炎,去辦住院手續吧。」習慣性地推推眼鏡,看了看鐘,準備接待今天最後一個病人。

    「古醫生~~」一個輕巧的身影進入診療室,嬌嗔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以簫?」古以笙看了一眼外面,剩下的病人已經被護士告知明天再來了,他詫異,「你哪兒不舒服直接到我家來,何必掛號等這麼久?」

    「我沒掛號啊,我進來以後,護士就說時間到了,讓其他人都走了。」古以簫大大咧咧在古以笙旁邊的椅子上坐在,翹著二郎腿,「親愛的哥哥,晚上請我去麥當勞,我有事問你。」

    「好,你等我一下。」古以笙脫下白大褂,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然後掏出手機,往家裡打電話,「喂,我和以簫一起吃飯,晚點回家……她沒生病,來找我聊天的。要不要我給你帶夜宵?恩,好,拜拜。」

    他剛關上手機,古以簫就撇撇嘴,責備他起來:「哥你也太不浪漫了,你應該對我嫂子熱情一點,就像這樣----」她站起來比劃著名,好像在朗誦詩歌一般:「啊~親愛的甜心,老公我今天和美麗的妹妹以簫一起吃飯,就不能與你共進晚餐了~你可千萬不要太想我呀!雖然,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古以笙假裝沒聽見,拿著車鑰匙離開診療室。

    古以簫坐在車裡,望著窗外的風景,心裡醞釀著一個壞主意。

    停好車,離麥當勞還有一段距離,古以笙和古以簫並肩走著,過馬路的時候,古以笙保護性地摟住她的肩膀,注意左右的車流。「好冷哦今天。」古以簫拉緊大衣。古以笙望了一眼她大衣裡面的毛衣,問:「前些日子新買的那件厚毛衣呢?按你的個性,新衣服不穿一星期是不會罷休的。」

    「別提了,不能穿了。」說起這個,古以簫就來氣。

    「不合身?」古以笙推開麥當勞的門。

    「灑了咖啡在上面,怕是洗不掉了。」那自命不凡的易丞,好好的咖啡不喝,全灑她身上!

    古以笙沒有深究,找了個位置讓她坐,然後去排隊買東西。

    古以簫趴在桌子上,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進來,徑直走到古以笙身邊排隊。那個人……很像是易丞,但又不太像。古以簫伸長脖子,像只長頸鹿,看了好久,終於認出那個人確實是易丞。不會吧?他會穿牛仔褲?他會穿一件T恤配夾克?他會來買麥當勞?

    易丞並沒看見她,一邊排隊,一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他的頭髮微亂,不會向平時梳得那樣整齊,側面看上去像個很普通的學生。另外,他----沒戴眼鏡。

    「稀奇啊。」古以簫自言自語著,怎會錯失良機,掏出手機,拉近焦距拍了一張。

    總是聽人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具,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古以簫想,或許不苟言笑、正經八百的易教授是假的,她隱約中感覺到的那個有點邪氣的易丞才是真的。

    古以笙買完東西,端著盤子過來,見古以簫跟長頸鹿似的望著櫃檯,不僅笑出來:「你幾天沒吃飯了?」

    「亂講。」古以簫低下頭,拿過一個漢堡啃起來。

    易丞最終沒有發現古以簫,買完東西就出去了。古以簫往外望去,瞪大眼睛----易丞騎公路賽車?好吧,古以簫終於相信了,這個副教授只有二十七歲,而不是七十二歲。

    「你有什麼事問我?」古以笙一句話,把神遊太虛的古以簫拉了回來。「啊,是這樣的。」她清清嗓子,「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種瀉藥,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

    「你問這個做什麼?」古以笙沒回答她,而是很釋然地點點頭,挑高一道眉,「又要整誰了?」

    「天地良心!」古以簫一臉哀傷,「我的親生哥哥居然把自己可愛的妹妹想成這樣的壞人……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古以簫,你跟我裝什麼裝。」古以笙撕掉她做作的面具,「我希望你說實話。」

    古以簫根本不吃他這一套,露出本性來,「你要是不老實回答我,我就把你跟我嫂子以前分手過兩年,直到結婚前才複合而且還是你提出分手的事情告訴爸媽。」哥哥的把柄,她可是握得牢牢,否則,她怎能從他嘴裡問出事情來呢?

    「你果然是毒女。」古以笙無話可說。

    「坦白從寬啊,古以笙。」古以簫咬了一口炸雞腿,故意嚼得很大聲。

    「……有。」古以笙被她打敗,舉手投降,回答了古以簫一開始提的問題。

    「中藥還是西藥?」古以簫拿另一隻雞腿沾番茄醬,送到古以笙嘴邊搖來搖去,笑笑地誘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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