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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2:29:03 作者: 顏月溪
凌豐耐心聽她說完,問她:「你後悔拒絕他嗎?」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矛盾,看他那個樣子,我心裡特別難受,從小到大,他們一家都對我特別好,賀叔賀嬸拿我當親閨女一樣,他也對我特別好,有人欺負我,他和那人打架,還被對方拿刀子給捅了。我特別對不起他……」佟馨抽泣著。
「那你當初為什麼不答應他,既然你覺得他對你有恩,你就該報答他。」凌豐有意說。
「可是----」佟馨欲言又止,思忖片刻才說:「我把他當哥哥一樣,我心裡又敬他又心疼他,但是從來沒往別的方面想,看到別的女孩喜歡他,我還挺高興,希望他能娶個對他好的嫂子。」
「難道你不知道他一直暗戀你?你不像是個遲鈍的人。」
「我不知道,他從來沒說過,那時候我們都還小,他十幾歲就去外地當兵了,後來我上大學,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裡,見面的機會並不多。」
佟馨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遲鈍地可以,這些年賀彬對她好,她也對賀彬好,在她看來,都是兄妹間的那種關懷。
凌豐聽明白一切,客觀地給佟馨提出建議:「愧疚和同情並不能成為誘發愛情的基礎,我想,他也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同情,對一個愛你那麼多年的人來說,他想要的回報,只有愛情。如果你給不了對方,就不要給他希望,現在這樣不見面就是最好的結果,等時間久了,他心裡的傷口癒合了,遇到了真正屬於他的緣分,或許你們還能繼續做朋友。但是現在,不要用愧疚的名義去同情那個被你傷了心的人。」
他說得很有道理,聲音也溫柔和氣,佟馨心裡舒服多了,「謝謝你給我的建議,也謝謝你願意聽我絮叨。」凌豐淡然一笑,「客氣什麼,隨便聊聊天而已。」
「對了,你昨天發來的教學視頻我一直在看,每天我都按你說的,花兩小時練習口語。」佟馨擦乾眼淚,和凌豐說起她的學習情況。
「學語言沒有什麼竅門,就是多聽多練多背誦,明天下午教你新的語法。」
「明天晚上你有沒有安排?要是沒有的話,留下來吃飯,我親自下廚,炒幾個好菜給你吃。」佟馨主動發出邀請。到盛家這麼久,別說下廚了,她連廚房的門都沒進過。
「好啊,我除了不能吃咸,甜的辣的都沒問題。」
和凌豐談話,連空氣都變得溫柔了,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二點多,佟馨看看手錶,掛斷電話後心滿意足睡去。
李惟肖打了一晚上佟馨的電話,始終是正在通話中,讓他有點奇怪的煩躁,那丫頭是在跟誰煲電話粥,還是有意不想接他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佟馨到盛家,他不知不覺就想關注她的近況,仿佛她是他收的一個學生,她表現得好,他臉上也有光。
打通佟馨的電話,已經不知道是幾點,李惟肖沒有看表,他晚睡早就成了習慣。
「喂喂,這位老兄,大半夜的何故攪人清夢?」
「打你一晚上電話始終沒打通,有點不放心,你跟誰通話通這麼久。」
「凌豐,說點事情。」
佟馨沒有隱瞞。李惟肖也沒多問。
「司機說你和朋友聚會回家路上哭了,怎麼回事?」
要是平時,佟馨一定會調侃兩句,司機和保姆都是他的眼線,可這一晚,她沒有心情和任何人開玩笑。
「沒怎麼,一點小感慨,已經過去了。」
「朋友就是朋友,合則來不合則散,不必勉強彼此,你現在身份變了,和她們有隔閡是難免的,以後你會有新朋友。」
「談何容易。」
「事在人為,你有清風明月,花香自然來。」
「但願吧。」佟馨閉上眼睛,很快再次進入夢鄉。
雖然課程表排得滿滿的,時間久了,佟馨漸漸也習慣了這種生活。唯一令她不滿的是,教探戈的老師Jason非常嚴厲,跳不好的人經常被他罰打掃場地。
Jason是在香港長大的混血兒,早年是有名的舞蹈家,後來扭傷了腰不能再登台,在雁京開了一家舞蹈中心,專門教成人跳各種國標舞。佟馨這種零基礎又沒什麼舞蹈天賦的學生是最令他頭疼的,經常因為動作不規範被他訓斥。
重複著同樣的舞蹈動作跳了一下午,佟馨覺得高跟鞋裡的雙腳痛到不行,Jason宣布下課,她才得以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到長椅坐下。
脫掉舞鞋,佟馨抬起腳一看,紅腫的雙腳腳底已經磨出了血泡,回家就得挑掉,不然明天沒法走路了。
光著腳去更衣室洗澡,磨破的腳趾沾到水更疼了,咬著牙堅持把澡洗完,李惟肖的電話打過來。
「給你半小時,到我公司來,晚上有個應酬帶你過去。」李惟肖冷冷的聲音不容別人半點質疑。
「可是----」佟馨想說自己練了一天舞,腳已經痛得連路都沒法走了。
「沒什麼可是,你還有二十八分鐘,不來的話,後果自負。」李惟肖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聽著手機里的嘟嘟聲,佟馨就快氣瘋了,很想摔了手機,長出一口氣之後,又把火氣壓了下去。勉力把腳塞進鞋裡,忍痛離開舞蹈教室。